走進營帳,濃重的酒味撲麵而來,脫下鬥笠和麵紗,葉紫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蕭逸瀾看都不看她一眼,仍是低著頭飲酒。
葉紫弦徑直坐到蕭逸瀾對麵,奪下他握著的酒罐:“蕭逸瀾,你清醒一點!”
“幹嘛?!”蕭逸瀾半眯著眼睛,看著來人,卻一副神誌不清,完全認不出人的樣子,伸手就要去搶葉紫弦的酒罐。
“夠了,蕭逸瀾,我是葉紫弦,你醒一醒好不好?”葉紫弦無奈地一邊和他爭奪酒罐,一邊大聲對他吼起來。
這是葉紫弦第一次見蕭逸瀾如此頹廢,先前他給她的感覺,始終是冰冷的,雖心中有愛,卻吝於表達,總是喜歡默默地為別人做很多,卻不想讓對方察覺。這樣的蕭逸瀾,無疑是讓葉紫弦心疼的。
蕭逸瀾聽了葉紫弦的話,定了定神,緩緩開口:“你是……紫弦?”語氣裏滿是不相信。
“是,我是,你看著我!”葉紫弦低吼起來。
“哈哈——哈哈——”蕭逸瀾卻發出一陣大笑,笑得一旁的葉紫弦心裏莫名其妙。
“怎麼可能,紫弦她……何時在意過我,何時在意過……哈哈——”蕭逸瀾乘著葉紫弦分神,重新搶過酒罐,直接往嘴裏灌去。
葉紫弦心裏一陣抽疼,蕭逸瀾啊蕭逸瀾,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自我陶醉在酒中。
眼淚在葉紫弦眼裏打轉,葉紫弦見勸不住蕭逸瀾,索性搬來蕭逸瀾放邊上的另一罐酒,仰頭陪他喝了起來。
“沒關係,我陪你。”葉紫弦堅定地對蕭逸瀾說,可剛喝一口,她就後悔了,她已然忘了先前在諸葛銓的畫舫上,她不勝酒力的夜晚。
她對米酒無礙,可對烈酒,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喝了一大口下肚,隻覺得嗓子刺拉拉地燒得慌,接著,一股暖流順著往下,一直燒到胃裏。葉紫弦回來後還沒用過膳,現下酒入愁腸,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動作已不聽使喚,下意識就想去拉蕭逸瀾,繼續勸他別再喝了。蕭逸瀾模模糊糊地被葉紫弦拉扯著,不耐煩地揮揮手,不小心打在葉紫弦肩頭,葉紫弦本就重心不穩,蕭逸瀾一下劈過來,直直向身後的地麵上栽去。
葉紫弦忘了鬆開緊握著蕭逸瀾的手,蕭逸瀾本就意識不清,被她這麼一帶,也跟著向地麵栽去,兩個人被慣性帶動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直滾到裏間,直到蕭逸瀾的後腦勺撞到床角,二人才停了下來。
葉紫弦下意識地緊握蕭逸瀾,翻滾之後,直接變成了雙手環抱著蕭逸瀾。蕭逸瀾後腦勺一撞,瞬間清醒了不少,感覺到懷中有人緊抱著自己,下意識低下頭,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浮現在眼前。蕭逸瀾大腦已不受控製,本能地就朝葉紫弦的嘴唇靠去。
葉紫弦在地上滾了一圈圈後,意識越發不清醒起來,隻感到有什麼東西,瞬間壓在自己的嘴唇上,起初低沉婉轉,頃刻間瘋狂掠奪,葉紫弦忍不住呢喃一聲,大腦徹底失去了意識。
蕭逸瀾本就在拚命汲取,聽到懷中的人無意識的一聲呢喃,心中更是難以忍耐,按住葉紫弦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盡情地攻城略地。複又帶著她一陣翻滾,二人一齊滾到了一旁的臥榻上。
“紫弦。”蕭逸瀾深吻結束,醉眼朦朧著抬起頭,看了懷中人一眼。葉紫弦緊閉著眼睛,臉頰因醉意泛起紅暈,蕭逸瀾見她不反抗,重新俯身,欺壓在她身上。
吻,落在了葉紫弦的唇上、脖頸、心上……
這個夜晚,分外漫長……
翌日,葉紫弦感到一陣難以言狀的痛楚,頭也昏昏沉沉的,身體更是和散了架一樣。
葉紫弦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想要去撫一下自己的額頭,卻發覺自己的胳膊一暴露在空氣中,就冰冰涼涼的。
驀地一驚,葉紫弦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未著寸縷的右手臂,立馬驚嚇著坐起身。低下頭來,目睹了眼前的一切,還有身旁的蕭逸瀾。蕭逸瀾此刻還未醒,正沉沉地睡著,鼻尖發出沉穩的呼吸聲。
葉紫弦拚命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大腦有一刹那的空白,待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迅速找到自己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飛也似地逃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