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簾掀起,一陣風吹過,空中劃過一把匕首,“撲通——”一聲,定定地打在梁柱上,葉雪依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葉雪依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慵懶地起身,往梁柱走去。正要伸手取下匕首,誰知麵前一個身影一晃而過,先葉雪依一步取下匕首,又一記翻身至葉雪依身後。
葉雪依駭然,慌忙轉過身去,卻見葉紫弦一臉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手中握著匕首,匕首下麵照例有一封信。
葉雪依見葉紫弦過來,麵露詫異,接著莞爾一笑:“妹妹今日怎的得空,來我這冷宮?”
“姐姐說笑了,好吃好喝的安逸在這裏,又與外界有往來,豈不快哉!”葉紫弦說到“與外界有往來”幾個字,特意加重了一下語調。
葉雪依冷冷地笑了:“妹妹來得真是時候啊,早不來晚不來,偏生此刻過來,不知所為何事啊?都這麼晚了,怎的不待在弦音殿裏好好養胎?”
“姐姐,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太後當日早已下令,不許姐姐踏出宮門,更不許與外界往來,不知這封信,是何緣由啊?”葉紫弦把信從匕首上扯下來,舉至葉雪依眼前。
葉雪依眼中沒有絲毫懼怕:“既是被你撞見了,我也無話可說,隻是妹妹來的這般巧,現在抓到了把柄,卻不伸張,隻怕是有什麼事想與姐姐做交易吧。”
葉紫弦知道葉雪依不好對付,早在月國後宮就見識過了,凝神思索片刻,方道:“姐姐,妹妹來,是想和你敘敘舊,妹妹知道,姐姐在這碧司殿,怕是不好待。不如這樣可好,姐姐幫妹妹一個小忙,妹妹想辦法讓姐姐重獲自由,不必再幽居於此。”
“哈哈——”葉雪依聽聞,狂笑不止,複向前一步靠近葉紫弦,瞪大眼睛看著葉紫弦,一字一句道:“葉紫弦,你給我聽好了,自你假意送我膏藥那天起,你我之間,便親情全無。不要妄想,我會再次相信你的虛情假意。還有,即便我想幫你,怕是也無能為力,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與我合作的人是誰。”葉雪依不再像以往一樣偽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樣,而是直接怒目而視。
葉紫弦第一次見葉雪依這個樣子,忽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葉雪依就像現在這樣,從不會掩藏對葉紫弦母女的痛恨,無論嘴巴還是行動,都毫無保留地要置她們於死地。
“嗬嗬,姐姐,你倒是爽快,可你怎麼知道,我是來問你事情,而非要你命的呢?”葉紫弦見葉雪依不吃軟,索性狠厲起來,話音剛落,便快速擒住葉雪依的咽喉。
葉雪依被逼得抬起頭來看葉紫弦,嘴角仍是嘲諷的譏笑:“妹妹,你殺了我,便再也沒有人告訴你,我父母和你父母間的陳年舊事了,即使這樣,你還是能下得了手嗎?”
葉雪依話鋒一轉,引得葉紫弦一陣詫異:“你說什麼?!”
“妹妹,若我說,你非葉清遠親生,你可相信?”
葉紫弦的大腦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空白,城牆上的事情發生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葉雪依怎麼會知道?葉紫弦穩了穩心神,裝作鎮定的樣子,不讓葉雪依察覺出異樣:“少扯開話題了,別想拿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糊弄我,我來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葉紫弦握住葉雪依脖子的手又緊了緊,加重了力道。
“咳咳咳——”葉雪依被壓得一陣難受,忍不住咳出聲來。
“葉雪依,那日大火,我就是像你如今這般咳嗽,直至我的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來。”葉紫弦狠狠地說,“今日,你若不想透露一個字,可以,我便要讓你嚐嚐看,我當日頻臨死亡的滋味。你放心,碧司殿終年無人問津,你的屍體,是不會被人發現的,我一定好好安放你,直至蛇鼠蟲把你分食殆盡。”
葉雪依的眸色有一瞬間暗淡,隨即恢複正常,卻沒能逃得了葉紫弦的眼睛:“妹妹,說真的,你在我這花心思也是枉然,你也看到了,一直以來,我們皆是書信往來,我隻是按吩咐去做,其餘的,我一概不知。而且,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確非葉清遠所生。”
葉雪依的樣子不像撒謊,葉紫弦鬆開葉雪依:“看來,下毒的事情,還有縱火的事,果然和你有關。”
葉雪依滿臉通紅,一邊咳嗽,一邊自己拍打著胸口:“我不過是個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