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弦走到蕭逸瀾房前,已是入夜,敲了門,不一會兒,門便被蕭逸瀾打開。
“餓壞了吧?快進來!”蕭逸瀾心疼地牽起葉紫弦的手。
葉紫弦一進屋內,一陣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抬眼望去,就見飯桌上擺滿了各種菜色。葉紫弦也不客氣,徑直坐下,蕭逸瀾很快在她對麵坐下。
“你到現在還沒吃飯嗎?”葉紫弦看了一眼蕭逸瀾麵前的碗筷,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無妨,左右無事,眼下隻能等派出去的人回來,再做打算,不如等等你,前段時間忙得厲害,一直未得空陪你用膳。”蕭逸瀾故作輕鬆道。
葉紫弦看了他一眼,忙了一整天,真是覺得有些餓了,取下麵紗和鬥笠,自顧自地用起膳來。蕭逸瀾卻動作緩慢得很,永遠一副優雅的貴族樣。
“你今天和墨相儒談得怎麼樣?是不是已經說服了他?”葉紫弦見蕭逸瀾心情大好,必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他隻說,當時是為了保全大局,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那支暗衛。”蕭逸瀾道。
看來,墨相儒連自己的身份都未告訴蕭逸瀾,也是,正所謂伴君如伴虎,誰知道蕭逸瀾知道了這件事,待戰役結束,會不會徹底清除他國餘孽。墨相儒到底和蕭逸瀾隻一麵之緣,根本不清楚蕭逸瀾的為人,隻根據正常人的判斷,推斷一位帝王的殘忍,自是不會告知。
“紫弦,你這麼會知道,墨相儒身後有一支暗衛隊伍,且個個武功高強?”
“我初到花國時,是偶然間與他們遇上的,後來遇到些麻煩,墨公子救過我一次,為了答謝昔日我祝他們在一起的情分。”
“原來如此,當真是奇妙啊!隻可惜,我一直沒能有時間,訓練出這樣的隊伍來。”蕭逸瀾搖搖頭,當真一臉惋惜的樣子。
“你都要一統天下了,怎的還需要這樣的隊伍呢?”
“說的也是,咱們用膳吧。我想,若是屆時軍隊出事,墨相儒也在船上,即便不為了自己,為了青歌和殷楓釋,他也會出手相救的吧。”
“恩,放心好了,他本是熱心之人。”葉紫弦順著蕭逸瀾的話,往下說去。
二人再無言,葉紫弦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用完膳便告辭:“蕭逸瀾,我的衣服都髒了,我得趕緊回房換掉。攻打花國之事,你切勿操之過急,記得多考慮些,有需要來找我幫忙。”說完,葉紫弦便轉身離去。
將自己完全浸沒在木桶裏,感受著熱水漫過整個身體,葉紫弦心裏仍是煩悶。想起昨夜自己的粗心大意,若是再仔細一點,就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麵了吧。眼前閃過一整天在軍醫間見到的畫麵,隻疼得葉紫弦內心難受。
為什麼,要讓我承擔這麼多呢?葉紫弦覺得自己很累,難怪無吟寧可躲著她,莫亦缺寧可支支吾吾,也不願告知她一切,原來人一旦活得身不由己,便會落得這般情境。
偶爾她也想休息一下,不想麵對那麼多的紛擾,不想見到別人受傷,天下一統固然重要,可付出的代價實在良多。敵軍今日被水國禁衛軍殺害的士兵,不也是有家室的人嗎?他們的父母或妻兒,若是得知等不來他們,該有多難過啊!
直到撐不住,葉紫弦才驀地從水裏出來,水霧彌漫間,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或許,人生便是如此,看不到未來,猜不到結局。
待洗完澡,葉紫弦早已精疲力盡,今日她一天拔的箭頭,比過往十幾年都多。
第二日天明,戰事正式開始,花國也派出戰船,與雪國的戰船對立。兩邊皆是恢弘的氣勢,瞬間,河上停滿了船隻,遠遠看去,隻覺得分外攝人心魄。
蕭逸瀾站在船頭,莫亦缺在他身邊,觀察著眼前的形式。蕭逸瀾分明記得,自己是悄然前來,沒想到花國卻準備充足,想來奸細除了那人,再無其他。追風今日便該回來了,屆時一切自會明了。不過,不必等追風回來,他也已經清楚了大半。
這下,原本準備出其不意的戰爭,變成了實力相當的拉鋸戰。雪國的船隊剛進入花國境內,便一早有船隻等著他們了。
葉紫弦瞥了眼情形,忙轉身去準備藥材。她一直沒想到會這麼快,隻以為會再耽擱半日,誰成想花國一早有所準備,直逼雪國而來。
到了軍醫間,王太醫也一副匆匆趕來的樣子。
“莫姑娘早。”和葉紫弦打完招呼,王太醫便開始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