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呼吸加快,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侄兒,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那樣“膽大包”的話,會出自於他之口。
半晌後,蘇飛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問道:“子明,你打算怎麼……怎麼幹?”
蘇哲便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畢竟蘇飛算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依靠的血脈親人,沒必要藏著腋著。
蘇飛聽著是臉色越來越震驚,連連倒抽涼氣。
那陳氏更是駭的臉色大驚,沒等蘇飛開口,便叫嚷道:“子明,你也太膽大包了,那黃家蔡家可是你能撼的動的,你一個人去比陽送死也就罷了,還想拉著你二叔一塊去,你想害死他啊!”
蘇哲眉頭一皺,陳氏的話聽著實在是紮心,讓他不舒服。
蘇飛忙暗暗瞪了一眼陳氏,陳氏卻視而不見,還連向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答應。
“咳咳。”蘇飛幹咳幾聲以掩尷尬,卻又苦著臉道:“子明啊,你嬸嬸話的有點重了,不過還是很有道理的,為叔也恨黃家,可恨歸恨,黃家那些大族實在太強大,單憑你我怎麼可能撼得動,何況比陽那種地方,都連著死了兩任縣令,你可是咱們蘇家唯一的獨苗,怎麼能去冒險呢,我看這口氣啊,還是……還是……”
他吱唔了半晌,方才無奈的出了“忍了吧”三個字。
“侄兒明白了。”
蘇哲失望的輕歎一聲,淡淡道:“人各有誌,既然叔父想繼續過忍氣吞聲的日子,侄兒也不勉強,反正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我比陽縣是龍譚虎穴,我蘇哲一人去闖便是,剛才那些話就當我沒,我此番前來,隻是向叔父支會下變賣祖產之事,叔父好生養病吧,侄兒告辭。”
罷,蘇哲拂袖起身。
蘇飛急了,不顧傷痛爬了起來,叫道:“子明,你當真要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嗎?”
“下已亂,凡事已不能用常理來預測,蚍蜉,未必不能撼叔,叔父不妨拭目以待。”蘇哲回眸一笑,話中暗藏玄機。
蘇飛卻身形劇烈一震,仿佛蘇哲這番話,直擊他心頭,令他瞬間產生某種覺悟。
他咬牙再三,權衡再三,就在蘇哲一隻腳已邁出門檻時,突然心一橫,大喝一聲:“且慢!”
蘇哲轉過身來,看著表情決然的叔父。
蘇飛不顧陳氏的阻攔,強行跳下床,一步一瘸的走到蘇飛跟前,拍著他的肩膀,毅然道:“為叔膝下無子,你是咱蘇家唯一的獨苗,為叔要是看著你一個人去送死,卻什麼也不做,怎對得起蘇家烈祖烈宗,比陽縣這龍譚虎穴,為叔跟你一起闖便是。”
蘇哲眼眸一亮,神色意外,剛想話時,嬸嬸陳氏卻發瘋似的撲了上來,一把將蘇飛扯了回去。
“你瘋了嗎?你也是老大不的人了,你侄兒不懂事瘋,你怎麼也能跟著他瘋!你知不知道黃家有多強?你知不知道比陽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陳氏扯著蘇飛,當著侄兒的麵,一頓劈頭蓋臉的斥問,半點麵子不給蘇飛。
蘇哲知道自己嬸嬸表麵溫柔,內裏凶悍,自家叔父又是出了名的懼內,瞧這情形也不好什麼。
蘇飛尷尬的額頭直滾汗,慌忙解釋道:“夫人,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聽,我不聽!”
陳氏揮舞著手臂打斷了他,吼道:“總之你要是敢去,我立刻就回娘家去,我才不會跟你一塊去送死,你——”
啪!
蘇飛突然間掄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把她扇的連連後退,跌坐在了床邊。
房中鴉雀無聲。
蘇哲驚奇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自己這以懼內聞名的叔父,竟然出手扇了老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