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開門見山,就是要替蘇哲招降鞠義。
鞠義身形一震,麵露鄙色,冷哼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張郃竟然背叛了袁公,真是丟盡了我們河北將士的臉,你還有臉來勸降我,當真是厚顏無恥。”
他一番話,對張郃是極盡的諷刺,毫不留顏麵。
張郃眉頭一皺,心下自然不爽,卻輕吸一口氣,強行忍了下來。
他非但不怒,反倒淡淡道:“鞠兄也不用諷刺我,你可知我為何要背叛袁紹,歸降蘇丞相嗎?”
“能有什麼,無非是你貪生怕死罷了。”鞠兄冷哼道。
張郃正色道:“人非聖賢,誰人不會怕死,但我張郃歸降蘇丞,卻絕非是因為怕死。”
鞠義神色微微一動,抬頭看向他:“那我倒要聽聽,你能為自己的背叛,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張郃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當日袁紹大敗,我隨同他出逃,後方張文遠追到,那袁譚為了趁機除掉我,便強令我去斷後,袁紹也默認,這才致使我身陷重圍,最終被俘,他袁家當我不過是一枚棄子罷了,我叛他袁家,又有何不可。”
鞠義眼神動容,似乎心中有所觸動。
張郃接著道:“你鞠兄不也一樣,雍丘一役慘敗,袁譚身為主將,明明應該負最大的責任,結果他們卻把兵敗的罪責,全都推到了你身上,叫你一人來扛,結果使鞠兄你被連貶數級,還被發配到了糧營,難道鞠兄你就一點怨言都沒有嗎?”
鞠義心頭一震,眼中不禁掠起了幾分怨意。
張郃摸準了他心思,繼續道:“還有,你鎮守糧營,蘇丞相率大軍來攻,你苦苦支撐了那麼久,袁紹卻遲遲不發兵去救烏巢,才致使你力戰不敵,最終烏巢被破,自己也被蘇丞相所擒,你在他袁紹眼裏,難道不是跟我一樣,都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棄子嗎。”
鞠義臉色已變,原先那種赴死的決心,此刻已瓦解動搖,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憤怨。
那是對袁紹的憤怨不滿。
多年以來,袁紹對他的壓製冷遇,此時此刻,徹底的被張郃給激起,不由怒從心頭。
他騰的跳了起來,咬牙罵道:“我對袁家忠心耿耿,為他們赴湯蹈火,他們卻之視我為棄子,實在可恨!”
張郃鬆了一口氣,知道已功成一半,便順勢又道:“袁紹好謀無斷,色厲內荏,本就非是雄主,如今官渡一役慘敗,覆滅已成定局。”
他手向外麵一指:“反觀蘇丞相,雖然出身寒微,但卻有明主之姿,身為九奇之首,當世臥龍,還會使仙術,能呼風喚雨,簡直如神人一般,眼下又有九萬兵馬,擊敗了袁紹二十萬大軍,創下了不世奇功,足以證明他乃真命之主,早晚平定下,你我歸順這等明主,乃是順應命啊。”
他一席話,將袁紹貶入地下,將蘇哲奉若神明。
不過,這倒也是他肺腑之言,句句出自真心,看不出半點偽裝的痕跡。
鞠義聽的是心神震撼,思緒翻滾如潮,心誌已然深深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