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則淡淡道:“老朽確實是被蘇賊所俘,但我趁著敵軍看守鬆懈,所以才能殺了看守,逃出魏營,逃回了江州城。”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那蘇賊竟然如此鬆懈,就這麼輕易讓嚴老將軍逃了出來?”關平的語氣中,暗含著幾分猜疑不信。
嚴顏聽出了他話外玄音,便反問道:“少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關平一擺手,“我隻是覺的,我們前腳才敗給蘇賊,老將軍後腳就逃回江州,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所以就多問了幾句,老將軍千萬別多心。”
他話中帶刺,明明充滿了猜疑,卻偏還叫嚴顏不要多少,那怎麼可能。
嚴顏便道:“少將軍,你到底想什麼,不妨明。”
關平卻道:“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老將軍既然逃了回來,為何不直接去見我父帥,卻先來見黃大人,兩人還關起門來聊了這麼久,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他這番話,明顯已在懷疑嚴顏不是逃回來,而是暗中已降了蘇哲,帶著任務來江州,而且還在拉攏黃權密謀什麼。
嚴顏被這樣懷疑忠誠,臉色立時一沉,就要發作。
黃權卻忙道:“少將軍別多心,隻是因為恰逢我值守南門,正好碰上了老將軍回來,我一時欣喜,就拉著老將軍先回我住所喝了幾杯,我應該先讓老將軍去見大將軍的,這是我的疏忽了。”
“僅僅隻是疏忽麼?”
關平圍著他兩人轉了幾轉,眼睛溜溜的轉來轉去,最後落在了嚴顏身上。
“嚴老將軍,我還是不太相信啊,魏軍七萬大軍,虎狼之地,那蘇賊又極為狡詐,他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殺了看守,逃了出來呢?”
嚴顏越聽越火,便沉聲反問道:“少將軍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懷疑我已投降了蘇賊,是被那蘇賊故意放回來,好充當他的內應不成?”
黃權臉色立時微變,目光急瞪向了嚴顏,顯然不讚同他這麼直白的把猜疑戳破。
關平也神色一震,沒料到嚴顏竟會把窗戶紙戳破,不留半點餘地。
他索性命也不再拐彎抹角,便道:“既然老將軍你自己出開了,那我也沒必要彎彎繞,我就問老將軍一句,如果你我之間互換位置,難道你就不會懷疑嗎?”
嚴顏被他一句反問,堵的一時無言反駁。
黃權忙笑道:“少將軍警惕心強,有這樣的擔心也是正常,不過嚴老將軍現在已成功逃出魏營,不管他是以什麼方式逃出來的,總之他已不必受蘇賊的威脅,那麼,他還有必要再為蘇賊做事嗎?”
關平身形微微一震,黃權這番話,反過來倒把他也給問住。
然後,他咽了一口唾沫,冷冷道:“不管怎樣,這件事頗為可疑,怎麼定度也由不得我,嚴老將軍,走吧,隨我去見我父帥去吧。”
他手一揮,向左右士卒使了個眼色。
幾名士卒呼啦上前,就想對嚴顏動手,把他架走。
“我看誰敢動手!”嚴顏一聲厲喝,憤然拔劍。
他是真的怒了。
被懷疑是蘇哲派來的奸細也就罷了,還要被關平的人動手押走,這把年紀了,他何曾受到過如此屈辱,就算是在魏營也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