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卿話音剛落,群臣之中已經有人叫起好來,這個說,“不錯!緯大人才學淵博,文名遠播東陸,是我羽國如今一等一的人才,由他出使東陸,那是再合適不過。”

那個說,“東陸的滿朝文武,有誰沒讀過緯大人寫出的那部《東陸讀史方輿紀要》?煌煌巨著,高山仰止,以緯大人對東陸曆朝曆代人物掌故的了解,出使一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坐在國務卿下首的緯建純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出使的人選,當即是迅速起身離席,走到議政廳內正中的位置,鄭重其事的朝著國務卿和羽皇所在的方位連連作揖,躬身長拜,“大人,陛下,諸位同僚,緯某雖薄有微才,但卻多在著作文筆,卻非如同其他同僚一般久經宦海熟於政務;而此次出使,事關軍國重務,豈可孟浪?非微臣借故推脫,實是力有不逮,萬萬不敢擔當此職,恐誤了國家大事。”

國務卿大人笑笑,並不在意緯建純的反應,而是不徐不疾的繼續說道,“此番出使東陸,我國麵對的局麵,完全可以說是萬分危急,要知道,若是此次續訂盟約不能成功,我羽國就隻能獨自麵對南下搶掠的蠻族騎兵了;以微臣之見,緯大人長於辯才,文名更是馳譽東陸,以太史令的身份出使東陸,可以說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安排;既有朝廷任命的官爵,又有私人身份的人脈,此番出使,東陸朝堂之上的主流意見讚成與我國繼續結盟的,但事情成與不成,最終還得看掌權的重臣和發號施令的東陸皇帝如何決定;緯大人曾經在東陸各國遊學多年,往日的那些朋友,如今也大多身居高位,耳目遍地,消息靈通;綜合以上的種種,試問一下,如今滿朝文武,還有比緯大人更加合適的人選嗎?”

緯建純還想說些什麼,急忙前邁一步,剛要張口,卻被羽皇齊修明舉起一隻手臂打斷了,議政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諸位大臣屏息凝神,靜待羽皇做出最後的決定。

“緯卿家不必多言,卿家心中的所思所想,朕都懂;此次出使,事關重大,卿家不過是擔心自己萬一續訂盟約不成,便成了我羽國的千古罪人,承擔悠悠眾口的痛罵,對不對?”

“陛下聖明,微臣確實有此擔心,此次出使,成功與失敗的機會各在五成,微臣縱然是竭盡全力,又有什麼把握來保證成功呢?微臣並非不願為我羽國盡力,實乃此次出使凶險萬分,東陸朝堂昏暗,天下大勢已是積重難返,微臣縱是粉身碎骨,隻怕也是難於挽回於萬一。”

太史令緯建純神色坦然,在皇帝和諸位同僚麵前絲毫不諱言自己的擔心。

“卿家的顧慮,朕都已經考慮到了,”羽皇齊修明神色從容,顯然是已經思慮成熟,“若卿家願意接下此次任務,那麼,朕便以丹書鐵券的形式與卿家約法三章:一,不論出使之後成敗如何,卿家不減俸祿,不降官級;二,若憑借卿家之力,與東陸的盟約得以續訂,則俸祿翻倍,官升三級,並且,朕還會向長老會請命,以促成盟約之功封賜卿家爵位;三,為保全卿家的人身性命,此番出使,朝廷特派六名鶴雪隨行,以備不測;隻要卿家答應出使,以上三點,即日兌現,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緯建純一愣,萬萬沒想到羽皇早就看準了他的心理,居然出此激將法,若是果真按照羽皇所說的這三個條件執行,那麼,此次出使東陸,無論是成功或是失敗,自己的官職俸祿都不受影響;萬一成了,則是一步登天加官進爵;至於讓鶴雪士隨行,作為羽國的臣子來說,更是莫大的恩典與榮耀;九州之內,天下皆知,鶴雪乃是專屬於羽族皇室的武力,人臣能得到鶴雪的保護,已是逾製了,若非經過羽皇特許,便有謀反作亂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