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還隻是笑,隻不過這次的笑容有些黯淡,眼睛裏顯露一絲隱憂,平靜而清晰地回答她:“不可能。”
曉諾眼裏的期望瞬間凝固,化作一縷怨恨,死死地盯住狼少,把這張虛偽的嘴臉看進眼睛裏。她不想再對著這個魔鬼,更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強撐起身體,想要下床離開。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從躲進集裝箱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現在的體力根本無法支撐她走出這個房間。
看著她剛站起來的身體,又跌落在床邊,狼少趕忙再次拿起水送到她的手邊,對她說:“等你有能力安全離開的時候,我會放。”說出這句話的他,心底湧動著衝動和酸澀,這種感覺一再的出現,令他自己都感到既陌生又無法控製。
曉諾從他的手裏接過水瓶,選擇轉身不再看他。看著將水喝下的曉諾,狼少的心稍稍放寬了些,如果自己不說出違心的話,答應會放她走,也許這個倔強的丫頭情願渴死也不會喝水的,隻是此話一出,他心底的落寞變得更濃更重了。
兩個疲倦的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安然睡去了,隻知道這一夜似乎特別的漫長,漫長到醒來後的他們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陌生的神情。
狼少睡在地上,身上隻搭著一件破爛的襯衫,黑色體恤上的斑斑血跡在天亮時已經變成暗色,觸目而僵硬。
最先醒來的是曉諾,經過一夜的安睡,她的身體舒服了許多,睜開大眼睛,望向天花板,看到玻璃燈罩上倒映出一個人的身影。猛然她想起來,那個魔鬼也許還在這個房間裏,趕忙起身的她,一眼便看到睡熟在地上的狼少,因為夜風微涼,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用雙臂將自己包裹起來。白色紗布纏繞在他的手臂上,滲出點點殷紅。
“他受傷了?”曉諾疑惑著。窗外穿行而過的汽車喇叭,發出難聽的噪音聲,高亮刺耳地傳入屋內,狼少挪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醒來。此刻她好奇的盯著他看,精短的頭發,寬闊的額頭,高挺精致的鼻子和緊閉的嘴唇,不自覺地曉諾想,他一定曾用這張冷峻迷人的臉騙過很多人吧?
狼少已經慢慢醒來,隻是因為傷口的疼痛和體乏不願意睜開眼睛,但可以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會是她嗎?為什麼會看我?難道又想逃?猛然他睜開了眼睛。
當看見他已睜開眼睛,慌亂地曉諾迅速地躺下,假裝自己還在熟睡,狼少笑了,笑她幼稚的行為,雖然很幼稚但卻能給人一份好心情。
從清晨開始,陽光就耀眼絢爛,狼少起身拉開窗簾,向外眺望,他警覺地仔細觀察外麵的地形和過往的人群,每一個看上去令他懷疑的身影,都會使大腦瞬間繃緊神經,仿佛致命的威脅隨時而至。
曉諾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他,高挺寬闊的身姿在朝陽下一動不動,栗色的木框將窗子隔成一個個小格子,有的透印著花紋,有的模糊不清。就在這窗前,眼中的他似乎變得不那麼冰冷和恐怖,隻剩靜默和內斂,宛如曠野中的一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