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妮娜在外擰了一下門柄,絲毫未動。門竟然是從裏麵鎖死的!
她心生疑惑,於是試探著輕叩了幾下門扉。
“-顧少,顧少您在裏麵嗎?”
猛然間聽到有人叫門,鍾菀白僵冷的身軀又一點點的活了過來,總算盼來了一位救兵。
霎時間,屋子裏一片死寂。
這寥寥兩下的叩門聲,令顧崇焰驀然清醒了幾分,瞬時間點燃的激.情也冷卻了大半。?他迷醉的眸子又恢複了往昔的通透沉靜,冷冽的眸光凝視起他麵前的這個女孩。
鍾菀白睜大了眼睛,惶恐不安的望著他,蝶翅般的睫羽隨著紊亂的呼吸而微微顫動。
顧崇焰抿了抿幹燥的唇角,挾持在她肩頭的雙手倏的撤下,衝著門口沉沉的應了一聲,“進來。”
一瞬間失去了支撐的鍾菀白,身子一軟,眼看就要順著牆壁滑落。顧崇焰眼疾手快,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身,重又將她納入懷中。
姚妮娜聽到顧崇焰的應允,便放心的將門推開,卻不想正好撞見這曖昧撩人的一幕。
鍾菀白披散著頭發,半邊肩帶已滑落,素白的麵頰因羞怯而染了緋紅,兩手還抵在胸前,正欲從這個男人的懷抱中抽離。
這樣隱晦的畫麵,明眼人一看便知。
不過這個姚妮娜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混跡聲色場所十餘年,什麼臉紅心跳的事兒她沒遇見過啊。她在心裏暗忖,這個新來的小尤物倒是很有本事啊,連平日裏不輕易染指庸脂俗粉的顧大少也能分分鍾勾搭上,看來自己沒選錯人。
思及至此,她隻當視而不見,不慌不忙的悠悠開口道:“顧少,襯衣我給您放這兒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說罷,姚妮娜就眼含笑意的把裝著襯衣的禮盒擱在了一方美人榻上。
鍾菀白原以為姚妮娜會幫她解圍,卻這沒想到這個女人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情急之下,她奮力推開了顧崇焰,衝上前挽住了正欲轉身離去的姚妮娜。
“經理!等一下!”
“嗯?”姚妮娜高挑著眉,訝然的回過身。
“這位客人喝醉了,把我當成了公關小姐,硬是要我留在包房陪他。”她不知趣的將實話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姚妮娜聽罷,臉色驟變,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個不識相的笨女孩,居然當麵拒絕客人,真後悔把她留下來。
“姚經理……說好不陪客的……”鍾菀白迷茫得望著她,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馬。
姚妮娜簡直被鍾菀白氣到七竅生煙,她湊到鍾菀白耳畔咬牙切齒道, “你怎麼這麼不識趣,顧少你也敢得罪!”
前一分鍾,姚妮娜還在為自己“慧眼識珠”而沾沾自喜,現下,她真是恨不得鍾菀白馬上在自己眼前消失。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顧崇焰是墨鳴川的老友,家世背景自然高人一等。顧家的勢力之大,姚妮娜也略有耳聞。而且據說這個顧崇焰生性簡傲絕俗,城府至深令人難以琢磨。縱使不羈如墨鳴川,也會在顧崇焰麵前收斂幾分。
新來的這小姑娘真是在太歲頭上動了土,自尋死路,若是惹得顧崇焰一個不高興,說不定還會牽連自己一塊兒下油鍋。
腹議一番後,一向處變不驚的姚妮娜也有點慌神兒,趕忙滿臉陪笑,拈輕避重的打起了圓場。
“顧少!她第一天上班,不懂規矩,剛才多有得罪了。看在我們墨總的麵子上,還請您多多包涵。今天是給您接風的大好日子,別為了一個不識相的小丫頭壞了您的興致。”
顧崇焰對姚妮娜的話置若罔聞,他輕蹙起眉頭,走到美人榻前拆開禮盒,旁若無人的換上了新衣。
他對著鏡子,不緊不慢的係上最後一顆貝母扣,湛藍的棉府綢罩在他身上輕薄有型,秉承了愛馬仕一貫的大膽剪裁,雖是襯衣款式,卻絲毫不顯呆板,反倒有點雅痞的味道。
整理好了衣著,顧崇焰幽深的眸微微眯起,依舊是照著鏡子,一絲不苟的攏好頭發,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人都到齊了麼。”
聞言,姚妮娜神情一頓,身姿停滯在原地怔愣了幾秒,隨即頓悟,奴顏屈膝的答道,“是是是,客人們都在廳內候著呢,就等您了。”
默然半晌,顧崇焰佩戴好方鑽袖扣,轉過身徑直朝門口走去。在經過縮站在角落的鍾菀白時,他若有所思的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麵色冷然道的吩咐姚妮娜,“別再讓我看見她,叫她走人。”
話落,他就翩然走出了包房。
聽聞顧崇焰下了驅逐令,姚妮娜如履聖旨,絲毫不敢怠慢。
“算你走運,今兒個趕上顧少心情好,不與你多做計較。限你三分鍾之內,給我離開會所!”
說完,姚妮娜冷哼了一聲,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