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尚熵不在書房,石墨有些不解,明明尚熵說的在書房等他們,“我去找找,你別亂跑。”
“啊,好。”
尚家的書房依依來過一次,但是沒什麼印象,現在一看倒是書香味兒十足,書架上擺的密密麻麻的,依依大致看了下名字,年代久遠的離譜,看來這尚老爺子跟項簡他爺爺一樣,都喜歡這些古文典籍,隨手找本書往旁邊一坐,剛翻兩頁就被人搶走,“資治通鑒?你看得懂?”
抬頭一看是尚熵,依依氣不打一處來,“看不懂,尚總有意見?”
不屑的繞過椅子,尚熵把書放回原處,“嶽依依,我是看在宸耳的麵子才讓石墨帶你來的,下去別搗亂,好好給宸耳道別。”
“你,不管怎樣,宸耳死了我都會參加她的葬禮,你為難我有什麼用,她還是不在了。”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畢竟你是宸耳心心念念的朋友,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你要記住,宸耳的死跟你脫不了幹係。”
這麼怨念的尚熵依依確實是頭一次見,她不需要別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宸耳的死,“尚熵,別自欺欺人,免得以後後悔。”
“笑話,我會後悔什麼,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著,可她呢,除了騙我就是騙我,臨了說個對不起就走了,拿我當什麼?”
尚熵對宸耳的愛,依依的明白,可她從沒有感覺宸耳對尚熵的在意,她知道宸耳的心,悵然若失的往椅子上一坐,口氣老練的不行,“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你”
又是這句,宸耳最常說的也是這個,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跟我提感情,你們女人就會用這種事來為難人。”
有些孩子氣的話從尚熵嘴裏說出來,依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宸耳的心,還是一路強求,“你難道不明白,你才是害死宸耳的罪魁禍首?”
“我明白。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更希望她活著。”
“有些事,結果就是那樣,我已經接受,希望你也早日出來。”
“依依,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我看得出來,你心裏難過,礙於麵子不停的責怪我,我能理解,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地,宸耳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她都跟你說對不起了,你要原諒她。”
想起她倒在自己懷裏的那一幕,尚熵就青筋暴起,“別提這事我還能早日好起來,你一提,我倒好不了了。”
聞言依依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樣一個男人,心裏充滿了悔恨和自責,還表現的堅強無比,他愛宸耳沒錯,宸耳愛尚武沒錯,錯的是他的方式,一次次的,宸耳肯定是受夠了,不然也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不禁想到項簡,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出差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真有點兒像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兩人在書房靜靜的坐了半個小時,尚熵起身離去,時間差不多了。
依依一直沒下去,大廳的那些人,沒一個宸耳熟悉的,也沒一個是了解宸耳認識宸耳的,她去了也沒有意義,她不想看到他們因為宸耳的死聚集在一起吃喝玩樂,那樣的歡送會還不如孤零零的消失。
好久,石墨才上樓找依依,見依依趴在書桌上睡著就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等她睡醒,反正尚熵也走了,他們不急。
等依依醒來的間隙,石墨偷偷拍了好多依依睡覺的照片,時不時皺眉,看的石墨有些心疼,伸出手給她撫平。
感覺有人在動自己,依依醒了。
看到石墨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額頭,心跳的飛快,一把打開他的手,“居然趁我睡著占我便宜?”
沒想到依依會突然睜開眼睛,石墨舉手無措,急忙解釋,“額,依依,不是,”
“真是看錯你了,石墨,你個流氓!”
“唉,依依,我,我們下去吧,尚熵帶宸耳去墓園了,他喊你明天去,今天他要跟宸耳告別,就他一個人去了。”
“啊,哦。”這倒是尚熵能做出的事,想起那天在醫院,不正常的尚熵還真是有點兒可怕。“哎,你送我去個地方吧。”
許久沒去,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依依還是指揮著石墨把車開到了地方。
破舊的小屋還在,裏麵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滿地,可能是小偷跑了進來吧。
這間屋子是他們四個的根據地,宸耳出國後,她跟項簡找房東繼續租了這屋子,簽了十年的合同,房東去外地女兒家一直沒回來,這屋子就沒人看,現在成這樣,依依也不想打理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她跟項簡,尚武跟宸耳,都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