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的兒子從外麵回來,路過的時候奇怪的看了我幾眼就進屋了。
這個地方,真是太陌生太殘酷。
我突然想回國,回去找尚熵,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我懷了尚武的孩子,你不能娶我,想想又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天真的去看待問題。慢慢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生活總是要繼續,不是嗎?
走的匆忙,行李沒有多少,就是照片散落滿地,一張一張的撿好久,每撿一張,我就笑一下,一張張全是尚武的笑臉,我有什麼理由不笑呢?
突然有個人彎腰幫我撿東西,看的我一驚,抬頭見是房東兒子,笑笑。
他脾氣不好,我很清楚,那次他發火我記憶深刻。
收拾好東西準備走被他拉住,我怎麼掙的掙不開,被他一路拉進房東家。然後就聽他說,他要娶我,他要做孩子的父親。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怎麼可能,這不是我平時認識的那人。
事實就是,我跟他真的結婚了,有了合法的美國戶口,一年之後,孩子也順利出生。
我沒說的是,他是同性戀。他的男朋友在一次車禍中去世,所以我打壞了的那個是那人的遺物,他生氣也是應該的,他願意跟我結婚,不過是為了我肚子的孩子,他不願意娶女人生兒育女,所以,要我把孩子留在他家。
一開始我不同意的,怎麼會有舍得自己孩子的父母,可孩子出生之後不久,有人拿著我的照片找到這裏,我知道這裏待不下去了,看著出生不久的孩子,我同意了他們的要求,但他們得為我保密,不能告訴別人我的行蹤。
我們去申請離婚,臨走前他給了我很多錢,我都沒有要,隻希望他能好好對待我的孩子。
背著去年來時的行李我踏上漫長的漂泊之路,這一年,我走過美國很多地方,沿途幫他們做些小工,換一宿住宿或者一頓午餐,每到一個新地方,我都想給尚武打電話,我也想依依,好想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又害怕他們生氣,更害怕尚熵找到我,始終沒有跟他們聯係。
每年到孩子生日前後,我就回去,回去看看他成長的好不好,慶幸的是那家人對他很好,每次見到我都會笑,讓我抱,也會跟我撒嬌,就是不會用中文喊媽媽,我很知足,對他們也很感激,如果不是他們,這個孩子也許隻能死。
漂泊的第四年,我忍不住思念,給尚武寄了明信片,給依依打了長途電話。
可惜的是,依依換了手機號,尚武的明信片一個月之後蓋著查無此人的郵戳退了回來。我不敢再這地方再待下去,匆忙的換了另一個地方。很多天以後,我接到來自國內的電話,聲音有些熟悉,我不敢確定,直到對麵傳來是不是宸耳啊,我是依依的話語,我捂住嘴哭了,這麼多年,終於聽到熟悉的名字,終於有人用熟悉的聲音喊我的名字,顫顫巍巍的喊了聲依依,之後兩邊都是沉默。
後來才知道,依依怕我給她電話找不到人,就把手機號給她媽媽用,我上次打電話就是她媽媽接的,我聽不是依依的聲音就掛掉,依依放假回家聽她媽媽說起她接的奇怪的電話就試著給我打電話,沒想到真的是我。
跟依依說了很多,我一直不敢問尚武的事情,對尚武,我自責的不是一點點,一般都是男的睡了女的男的玩失蹤,她倒好,反過來,可能是心有靈犀,依依也沒有提尚武的事情,也好,她不提,尚武應該過得不錯。
第五個年頭,孩子進入學校,那家人告訴我不能再這樣出現在孩子生活裏,他該有自己正常的生活,我沒有答應,無奈之下,他們同意我繼續在他家做保姆,但是不能跟孩子接觸太多。
由不得我說不,孩子是他們養大的,雖然是我生的,卻不是我能左右的。
在他家待了半年,接到依依電話,說要結婚,喊我回去。我心裏是高興的,她跟項簡終於修成正果,我特別想去看著她跟項簡結婚。
幾番猶豫之後,我了回國。
雖然舍不得孩子,但我知道那家人肯定對他很好,我沒有能力給他更好的生活,就不能去打攪他。
孩子的事情被我徹底掩埋在心裏。
回國第二天,就被尚熵逮個正著,見到他一臉奸笑的表情,我心裏作嘔,這麼多年,他還真是鍥而不舍。
他帶我回了尚家,意外的是尚家沒人,諾大的公寓就他一個人住著,也不嫌空蕩。
我被他關在他的屋子,吃喝拉撒一應俱全,怎麼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