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紙巾使勁擦著桌上的碗筷。
“喂，不至於嬌弱成這種地步吧？”楚夜咂咂嘴，“還有，小胖很凶的哦，要是讓他看見你現在的舉動，哼哼……”
“怎樣？”林曉軒皺了皺眉，偷偷瞟了一眼小胖正輕鬆地掂著一大鍋的菜，她遲疑地把碗筷放回桌上。
“當然是找你算帳啊。”楚夜強忍著笑轉過頭，假裝咳嗽了幾聲，“放心用吧，他們都消過毒。你以為紙巾就很幹淨麼？”
林曉軒真想把手上的筷子直接砸到他頭上，肚子卻很不給麵子的“呱呱”抗議起來，還是解決溫飽問題比較關鍵。她小心地挑了一根肉絲放進嘴裏，嚐起味道，似乎也不難吃。
“菜要大口大口吃……”
真是羅嗦。林曉軒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楚夜滿意地笑了笑，繼續埋頭處理眼前的一大堆美食。
“其實這裏不比大飯店差，他們有衛生執照，也有經營許可證，大飯店的廚房啥樣，我們都沒看到。他是外地來的，很不容易，反正都要去吃飯，何不讓認識的人賺呢。”
楚夜自顧自的說著話，也不管對麵的家夥聽進去了多少。林曉軒正在專注地盯著角落裏的一個小姑娘，把碗放到洗滌劑中，過水，消毒……
恩，整個過程親眼所見，總算放心了。林曉軒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家裏條件不好，讀完高中就輟學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同情心泛濫。
“所以呢？”
楚夜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所以要知足，要開開心心地生活，恩？”
出乎意料，林曉軒沒有反駁，低著頭使勁扒著飯，隻聽見藕與齒摩擦發出“啪嗒啪嗒”的咀嚼聲。
“你還記得遊樂園旁邊的那家小吃店嗎？”林曉軒突然嚴肅地問道。
“恩？”
“就是一對夫妻開的。”
“啊……知道，是從外地來的，那裏的東西特便宜。”
“恩。”
“後來不知道去哪了……”
“人生變化無常啊。”
“怎麼突然會想到那個？”
“你不覺得他是那對夫妻的兒子嗎？”林曉軒向上指了指那家大排擋的名稱，與那家小店如出一轍，而在證件上也是曾經那家小店戶主的名字，“這是他家的排擋麼？”
楚夜恍然大悟，“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上次他還說他父母回家探親去了……”
“你知道青蛙是怎麼死的嗎？”
“蹦死的！”
“損我也差不多了，說吧，你怎麼會去遊樂場？”
林曉軒一口麻辣豆腐未下去，正好卡在喉嚨中，劇烈咳嗽，漲的滿臉通紅。
“那個……咳咳……”
“好了好了，甭說了，喝點水吧。”楚夜又是遞水又是抽紙巾，隻不過隨口一問，沒必要那麼大反應。
林曉軒剛起身準備去洗手間，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隻手正搭著濃妝豔抹的女人的肩上，走進對路的賓館……林曉軒一激動咳得更厲害了，握緊拳頭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男人，真是沒一個靠得住的！
楚夜以為她看到了石磊才會如此激動，莫不做聲。
頑固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哦，我現在有點事情。”
“恩，明天回你電話。”
楚夜很快收了電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事先回去吧。”
“沒事。”
“錯過了佳人約會我可擔待不起。”林曉軒起身便走。
楚夜付完錢，跟小胖打了個招呼，就立馬追趕她早已淩亂的步伐……
“你不是A城的麼？怎麼會這麼了解這裏的一切。”
“我在S城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