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黯淡,天上無一顆星星閃爍,早被凍的縮進了被窩,還是傷心的偷偷哭泣?
回想著來到S城後發生的一切,無非是夢一場。事業上的挫折,石磊的背叛,飛機上的“邂逅”,小偷的突襲,“好心人”的幫助,到原沐……一連串的“巧合”,隻不過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一步步地走進去。本以為可以幸福了,也願意接受被愛的幸福,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要經受這樣的痛苦?為什麼她的命運必須坎坷多舛?老天在嫉妒嗎?感覺自己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鴕鳥,一點一點被黃沙吞噬……
她能夠相信誰?又有誰值得她相信?愛情,嗬,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外婆……”
“小夜?今天不是周末怎麼會過來?”老人家沒有表現出平日的驚喜,繼續低頭做針線活。
“那個,外婆,曉軒有沒有來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曉軒會來這裏的預感,隻是憑直覺就到了這,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
“曉軒?她為什麼會來這?”老人摘下老花鏡認真地看著他,這孩子,明明很著急,還裝沉穩。“小夜,不要委屈自己,你的“謙讓’,痛苦的或許不止你一人……去吧,曉軒應該還沒有離開,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了。”
“外婆,我太愛你了……”楚夜跑過去使勁地擁抱了一下外婆,“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楚夜飛奔到小山坡,卻空空如也,四周也隻是靜悄悄的寂靜,難道回去了嗎?
曉軒,請給我點感應。
剛一轉身,他驚喜地看到腳邊那個閃著亮光的水晶星星手機鏈,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也掛著同樣的鏈子。他緩了口氣,嘴角又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楚夜,我是窮人,隻能回贈你這個。”
“那是什麼?”
“滿天星手機鏈啊,晚上會發光的哦。”
“林曉軒,你實在是很小氣。”
“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用,老板說隻有一個了。”
“哪有人送出的禮物還要回去,要不這樣吧,我施舍給你兩顆。”
“你以為我會說“謝謝施主’嗎?NOWAY!”明明就是我的。
楚夜蹲在地上,將兩個手機鏈小心地拚湊在手心,“滿天星星”熠熠閃光,一泓清淚輕輕滴落,在透亮的星星間滲透蔓延,他將它們緊緊地攥在手中……
“對不起,曉軒,是我食言了,我說過要守護你,不應該把你放開……對不起……”
一旁趕來找手機鏈的曉軒早已泣不成聲。
不,你一直都在守護著我,你對誰都沒有食言。
她很想上去靠著他的肩膀大哭,想拽著他訴說自己的委屈。即使心裏萬分的渴望,她還是沒讓腳步挪動一分,沒辦法再承受離別了,自己的一切都不確定……
林曉軒的手機突兀的響起,打破了萬籟的夜空,楚夜利落地起身,尋找聲源。
“什麼……”林曉軒僵硬地佇立在冷風中,手機隨之在冰冷的手中跌落。
“曉軒,真的是你?!”楚夜恨不得把她打包到衣袋中,甚至揉進自己的骨髓裏。
林曉軒麻木地吐出一句話,“楚夜,小飛自殺了,我該怎麼辦?”
“不要著急,我借車過來了,馬上就可以到……”他心疼地捧著她的臉,透過迷蒙的淚眼,滿是無助與混亂,“相信我,好嗎?”
她隻是使勁地點著頭,眼淚也隨著飛舞起來。
楚夜與林曉軒趕到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燈光依然亮著,小飛就在裏麵。楚夜找了醫生詢問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是你打電話通知曉軒的嗎?”
“是,病人的手機一直都顯示著這個名字,所以……”
“小飛……”林曉軒抱膝蜷縮在角落,頹廢無意識地靠著牆,痛苦的臉已被淚水浸漬的分不清輪廓。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對她發脾氣,要不是我鬧情緒不理她,或許她就不會自殺,都是我的錯……”深深埋首於兩膝間,似乎與死亡的沉寂融為了一體。
看著一直喃喃自語的林曉軒,楚夜不知所措,隻能把她擁入懷中,感受到渾身的顫栗。
楚夜輕撫著她的長發。“傻瓜,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也沒有人可以阻止誰的悲劇發生,更何況你也盡力勸過她……”
“不……不是的……我沒有盡力,當初隻是衝動的想把他們拆開,卻沒有好好的跟她說,在這裏她隻有我這麼一個親人……如果她醒不過來了,我該怎麼辦?”
楚夜用拇指溫柔地拭去了她積聚在眼角的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