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笛被那張放大了妖孽臉嚇得失聲尖叫,不管不顧的就要跳下那虯花大鐵門。
現實中,她也不斷揮舞著雙手雙腿,打在沐棉的身上,驚得她直接將水杯摔在了地上。
那聲清脆直接將楚昊吸引了過來,見到墨笛的狀態後,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對著沐棉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沐棉受到訊號,就算夢魘中的墨笛的力道不停的拍打在她的身上,沐棉也絕不叫喊出聲,隻是一個勁兒的死咬住下唇,任由墨笛繼續扭動拍打。
楚昊雖然不方便出手止住墨笛,但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他暗自猜想墨笛的行為與白天相關,想起他衝過去扶住墨笛時,江程煜的慌張,與鄭憲明的冷笑,這惡夢看來多半與鄭憲明有關。
楚昊靜靜的坐在床邊,擋住了照在墨笛臉上的月光,這樣一來,在墨笛的夢裏,便沒了頂頭的烈日,鄭憲明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
夢裏少了這些威脅的因素,也使得墨笛的動作幅度小了許多。
沐棉對楚昊的崇拜又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四兩撥千斤的舉動簡直太帥氣了。
楚昊並沒有理會沐棉的星星眼,他心疼的望著擰眉低喊的墨笛,對江程煜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
“墨笛,墨笛,沒事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要是不信的話,試著踩一踩腳下,嗯,試著踩一踩腳下,跺一跺腳……”
楚昊在她的耳邊輕聲重複著,夢裏的墨笛還真就接收了他的信息,隻見剛剛還被她抵在半空中的大長腿緩緩的落下,腳尖試探性的輕點了下床單,感覺並非是踩在雲端上的鬆柔,這才敢繼續用力的碾了碾。
“你看,是不是沒有騙你,墨笛,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乖,聽著我的節奏,慢慢的睜開眼睛,3、2、1……”
楚昊的聲音越說越小,在夢裏給患者催眠,他做了不下上百次,可唯獨這次緊張到手心裏全是汗。
在他的努力下,墨笛終於徹底蘇醒了過來。
逆著月光,她隻能看清楚昊的輪廓,與他一貫給她的印象一樣,似曾相識,但卻怎麼也想出來是在哪裏見過。
她怔怔的望著楚昊,楚昊亦是抿唇望著她,四目相視下,卻是墨笛最先垂下了眼簾。
古堡裏的一幕幕全都攀回她的心頭,她不止丟了人,更是丟了心。
江程煜的舉動,無疑是在明確的告訴墨笛,他並不想與她牽扯上任何關係。
而楚昊,那個在電梯裏被她堪堪氣走的男人,卻在反倒成了她昏迷時的救世主。
如此說來,她的人生,果然到處都寫滿了諷刺。
楚昊望著墨笛的微縮很是不滿,在他眼裏,墨笛應該是歡快的,陽光的,而不應該出現畏懼太陽的時刻,照理來說,她應該是能和太陽比肩的女人,卻偏偏在江程煜這棵香樟樹麵前,折了腰。
黑暗中,沐棉一直安靜的扶著墨笛,許是鄭憲明帶給墨笛的刺激太過強烈,導致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距離如此之近,沐棉甚至能感受到墨笛澎湃的心跳。
也不知是因為噩夢,還是源於楚昊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