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狹小且又潮濕的胡同,墨笛去了很遠的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
現在,夜色已經深了,胡同裏,微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一點作用都沒有,連地上的水坑都看不見。
墨笛帶著弟弟小北在這一片,住了快有三年之久了。
墨笛還是不習慣,每每經過這條窄長的胡同時,內心深處總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席卷而來。
如果不是為了省那兩塊錢,她一定不會晚上出來。
雙手拎滿東西,這些吃的,是他們姐弟倆這一個月的生活必需品,還有一些吃的。
她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嬌弱的女人而已,但肩上卻壓著這麼大的重擔。
弟弟身體這麼孱弱,這三年來,為了給小北看病,墨笛已經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和錢財。
她吃力地將手中的購物袋往上麵提了提,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打起了精神加快往前走去。
像往常一樣,墨笛一心想著要趕緊走出胡同。
“誰?”
墨笛聽到身後像是有很多的腳步聲,她強壓住心底的恐慌往後麵看去,但是什麼也看不到,她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疑心太重。
穿過胡同,墨笛很快就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
眼前好幾幢陳舊不堪的危房,看上去很不安全,墨笛總在想,這裏的環境太亂了,她白天要上班,把小北一個人丟在屋子裏,要是碰上了人販子,豈不是完蛋了。
她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帶著小北住上好一點的房子。
更何況,如果......
畢竟,她連房租都交不起。
“墨笛,深更半夜的,才回來,呦呦呦,瞧瞧你這大包小包的,你沒錢還買這麼多東西,上個月的房租,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
房東是一個大嗓門的娘們,燙著一頭長卷發,身上又穿著一條盡顯身材的紅色緊身裙,大v領,事業線格外地深。
墨笛打量著房東一眼,尷尬地笑了笑:“月姐,你就再寬限我幾天,這裏都是我和我弟弟未來一個月的生活用品。”月姐的心腸很軟,墨笛知道她好好說上幾句話,月姐總會寬限他們幾天的。
月姐今日裏打麻將輸了錢,不依不饒地說道:“墨笛,別怪你月姐,其實說白了也就五百塊而已,你給月姐了,大家都好說話,你說是不?”
墨笛沉著一張臉,打開了自己的錢包,猶豫著是不是要把身上僅有的一千塊,拿出一半來交了房租。
其實,交房租很正常,但這是小北的醫藥費呀!
“咳咳……”
屋裏頭,小北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墨笛情急之下,也顧不上月姐了,急急忙忙地就開門闖了進去。
小北看到墨笛回來了,一張慘白的小臉蛋上,才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他很懂事地說道:“姐姐,你回來了,你看,小北今天吃完飯,把碗都給洗了。”
“小北,以後碗筷你就放在那裏,姐姐回來了會洗的。”墨笛心疼,眼眶微微地濕潤了。
月姐看著這一對可憐的姐妹倆,半靠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嘖嘖嘖”了幾聲,悄無聲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