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還沒坐定,便吐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止墨笛,就連江程煜都有有些微微震驚。
不過再看裴天微微哆嗦的唇角,看上去並不是在說謊,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禁令墨笛感到好奇。
“是他,真的是他……”
“是誰?裴天,你究竟怎麼了?”
“邢飛,與我一起執行任務的戰友,他原本應該已經死在非洲草原上了,是我親眼看到的!”
裴天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恐,這個邢飛就是那個不幸傷口感染的戰友,而他現在已經成為了榮修的傭兵頭目。
在剛剛與鄭天池交手的過程中,原本應該合作的雙方,正是由於這層芥蒂,而導致損失慘重。
更是害得沐棉無辜中槍。
“裴天,我知道那次事件對你的打擊有多大,不過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記住,你是一名戰士!”
短短的幾句話,江程煜已分析出個大概,他從後視鏡裏,瞥了眼裴天,鄭重的提示道。
“裴天,如果覺得不舒服,用不用替你聯絡小川?”
而墨笛則是以另一種善解人意的方式,為裴天排解心憂。
“小川!對了,他現在正在雲海大廈,通知夏茗琪他們,正式解散心戰工作室!”
提起文小川,裴天的神情方才有些恢複,其實早在江程煜交代文小川回城之時,裴天便覺得可能有問題。
現在看來,主人的判斷,果真準確。
如果任由毫無戰力的小川留在山郊,隻怕他不止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會拖慢這個隊伍的速度。
“主人,邢風不知怎的,現在成為了榮修的手下,可是在見到我之後,他手裏掌握的火力,現在已經悉數轉交給了鄭天池,我不怕別的,就怕……”
話到這裏,裴天的神色略微發緊,很是不自然。
“就怕他一早就是鄭天池的人?”
裴天沒說完的話,由江程煜輕描淡寫的就提了出來。
仿佛此刻他們所討論的,不過是場不必擔心的演習而已。
裴天的喉頭有些腥甜,他的臉上,滿是剛剛奮戰過的痕跡,淤泥、雜草,不過卻依舊隱藏不了他眼底的震驚。
那是種失去信念的絕望。
好在,在座的三位,都有過這樣的絕望。
裴天低下頭,沉思了許久,重新抬起時,心中一片澄明。
他的命,或許早就應該隨著戰友們,留在廣袤無垠的非洲草原上。
“主人,放我下去吧。”
裴天握了握手中的槍,鄭重的對江程煜說道。
“裴天,你要去做什麼?”
墨笛看出了他眼中的決絕,慌忙出聲阻攔。
裴天是她在長達一年的別墅生活中,所結交的另一位好友,她的朋友不多,他算是一位能交心的。
而現在的他,明顯帶著衝動,越是這樣的時刻,她越是不能放他走。
“墨笛,你放心的隨主人下去,找到小川,告訴他我一直拿他當作我的親弟弟看待。”
說完後,裴天望了望遠處的山峰,眼神迷離的長舒一口氣,算是對自己這輩子做了個了斷。
“裴天,你別犯傻了,沒有你的犧牲,我們也一定能衝出去,再說了,不是還有榮修和唐甜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