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煜做事素來滴水不露,方達看著也不像是招搖過市的人,過去那麼久的事,墨笛居然還能一口就刀中了要害,她究竟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觀察出來,隻是隱忍不提呢?
瞬間,江程煜的腦中,聯想出無數種可能,這幾年來,他別的能力基本還維持之前的超高水平,唯獨多疑揣測被他練就的爐火純青,技藝高超。
麵對江程煜拋來的警惕,墨笛的嘴角流出幾分不屑,江程煜早就不是單純善良的天才選手,在感情方麵受過重創的他,很難再相信任何一個女人,即使是他曾深深傷害過的女人。
“湯水都是我喜歡喝的平民款,半點稀有珍貴的食材都未曾見到,別說老董事長斷不會拿這樣的東西,來糊弄員工,以那晚湯水的價值,就連方達開車來的油錢都不值,傳出去不是在打他老人家的臉麵嗎?”
墨笛一麵往腳上套著襪子,一麵毫不留情的當中戳穿。
“可你每次打開保溫桶的時候,明明笑得很開心啊?”
在沒遇到墨笛之前,江程煜的霸道,隻在一個人的麵前,才能有所收斂,那就是江懷安。
他的父親。
一個不愛他的大魔王。
作為兒子,他清楚江懷安每每見到自己後,就會想起母親的不辭而別,父親對他不信任的程度,堪稱一絕,甚至專門雇傭保鏢,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就是為了防止他與梁永蘭碰麵。
然而,作為缺愛的典型代表,江程煜非但不氣不惱,反而順著父親安排過來的人,從不當眾給他們難堪。
那時,他曾偏執的認為,這是父親對自己的保護,並非是為了防止他與母親逃跑,直到墨笛的出現,他才意識到這些像是臭蟲一樣的家夥們,是有多麼的礙眼。
要不是他們向江懷安打小報告,還沒等他主動帶墨笛回家,父親也不會直言不諱的告訴他,他與墨笛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命令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甚至還以墨笛在江氏的發展作為要挾,如果江程煜敢私下與她簽訂婚約,那他一定會讓墨笛在整個商界再也混不下去!
墨笛那時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她與別的女孩不同,在她心內,事業與愛情的比重是相等的,他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墨笛,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同樣的,他亦是相信墨笛失去了他,也會是如此。
江程煜不忍墨笛承受如此痛苦,又怕她發現父親對待她,與對待其他高層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這才自作主張,每當墨笛加班的時候,就讓方達送去一碗湯水。
穿好鞋襪,墨笛試著向前邁了幾步,好在她的肢體動作還算是協調,說明短時間的腦部缺氧,並未給她的大腦造成生理上的傷害,這才放心大膽的朝門口走去,臨走前她回眸,沒有任何表情,清冷的回道。
“你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讓我不再難過,我當然會覺得萬分的暖心,說實話,那時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