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酒店頂層,旖旎一片。
江程爍這一夜,幾乎沒怎麼闔眼。
倒是他枕邊的嬌人,呼吸均勻,略帶鼾聲,由此可見對他的放心程度。
“醒了?”
房內為她而設的鬧鍾,還未開始鳴叫,女人惺忪的睡眼,便已經處在了半睜半閉的狀態了。
“嗯,人就是賤,平時怎麼睡都睡不醒,這一不用上班了,反倒醒的比誰都早,想睡都睡不著了。”
一開口,柔媚的淑女氣質全無,女人倒也滿不在乎,就連她醉酒嘔吐到滿身汙物的樣子,江程爍都見過。
又怎麼會在意她大大咧咧的腔調呢?
“還在怪墨笛爽約?”
即便江程爍對著自己的嘴角,始終彎得陽光明媚,可他是什麼樣的人,女人再清楚不過。
“也不能談的上怪吧。總之還是孤軍奮戰來得逍遙自在。”
江程爍不自然的收起虛假的笑意,換上平日裏最恬淡的表情,就像是他們初遇的那一刻般。
“你一個人闖了這麼久,還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女人很不喜歡他的這種腔調,頹喪頹喪的,生氣全無,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了。
“在你眼裏,就隻有墨笛最有本事。”
江程爍大手一揮,掀開墨色的窗簾,高高升起的朝陽,倏地打在女人的臉上,晃的她睜不開眼睛。
“你找死啊!”
女人粗暴的衝著江程煜丟了個抱枕,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河東獅吼。
“閉嘴,好像有人敲門!”
“我管是誰啊,江程爍,明知道我才剛做的近視手術,見光死啊!你懂不懂!”
“可你不是挑最貴的做的嗎?”
“貴有什麼用,你的錢不比墨笛多嗎?還不是連江氏的核心高層都沒混進去!”
“呃……這根本就是兩件事,好吧。”
“總之我要是眼瞎了,就要你來負責!”
“你不瞎我該負責也得負責啊……再說了,最貴的手術,根本就不需要避光的!”
“你什麼時候成了醫學專家了,有時間還是好好跟墨笛學學吧,人家回來才多長時間,就把江氏搞得天翻地覆了!”
“……”
墨笛,與她在一起的時光裏,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墨笛。
江程爍分身乏術,抱枕像是雪花般的砸了過來。
就在他還在納悶,自己的床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無用的抱枕的時候,更多的生活物品紛至遝來。
水杯、襪子、晾衣架、煙灰缸……
一切想得到的、想不到的。
“我的大小姐!”
江程爍狼狽的接下各種異物,低聲下氣的哀求道。
“叮……叮……”
墨笛站在江程爍的房門前,屋內的嘈雜與喧囂聲,此起彼伏。
有好幾次,她都想轉身離開。
可偶然傳來的女聲,卻讓她像是釘子般,直直的釘在走廊間的豔紅地毯上。
“有人敲門,咱先等會唄。”
“江程爍,你少在這裏給我找借口!”
女人的聲音,拔高到不能再高,隨著更為劇烈的一陣玻璃器皿的撞擊聲,頭腦發脹的江程爍捂著額頭,滿臉黑線的打開門,同時還不忘時刻警惕的向後瞅,生怕暴走的女人給他一個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