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之前選擇榮氏,並不單單隻是因為他們的財富吧。還有為什麼父親找了你那麼多年,卻唯獨漏掉了新加坡那邊?”
還沒等梁永蘭兀自的誇讚結束,江程煜這邊就爆出了匪夷所思的質問聲。
聽得梁永蘭時一愣一愣的,句句擊中她想要拚命隱藏的要害。
範瑤在一旁倒水的手,也跟著微微抖了幾下,開水氤氳著熱氣,“嘩”的一下,全部蒸騰到床頭櫃前的鏡子上麵。
透過霧氣,江程煜隱隱覺得有道寒芒,不停在自己的後背上遊走。
“那個程煜……永蘭她是真的不舒服,有什麼事,咱還是明天再問吧。”
還沒等他回頭,範瑤的建議便脫口而出。
如果是從前,哪怕二嬸說得壓根就不在理,他也會試著理解,包容,甚至換種方式,滿足她的小小期許。
隻因她在幼時,對自己源源不斷的嗬護。
可直到母親回歸後,他才倏然發現,原來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無緣無故的愛。
範瑤在年輕的時候,深愛著他的母親梁永蘭,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父親,隻身一人嫁到江氏,隻為能與名義上的“大嫂”長相廝守。
“有時間向我打探榮文瑞的事,卻沒時間回答關於榮文瑞的問題?”
江程煜厭惡的抖了抖肩,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女人如此的有心機呢?
看來到底還是對親情太渴望了啊。
梁永蘭觀察到範瑤不自然,她太是熟悉範瑤身上的一顰一笑了,那個表情代表的意義,就連梁永蘭都不會不自覺的汗毛豎立。
“程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禮貌了!咳咳咳……”
伴著梁永蘭劇烈的咳嗽聲,江程煜沒有再堅持。
隻因,他在梁永蘭的床單上,看到了……
吐出了……豔紅的花朵……
“永蘭!”
範瑤一把推開怔住的江程煜,玻璃杯跌落的瞬間,晶瑩的碎片綻放在華麗的大理石地麵上,蹦得滿地都是,紮進江程煜的腳踝上。
抿緊薄唇的他,全然不覺。
那種毀天滅地的眩暈感,再度襲來。
在江程煜的腦中,久久盤旋。
“瑤瑤,我沒事,都習慣了,不是麼?”
梁永蘭幹裂慘白的嘴角,露出一抹安然的笑意。
她輕輕拍打著範瑤的手背,好像她並非病人一般。
“醫生說你不應該動氣的。都怨……”
最後那個人名,範瑤死死咬住嘴唇,也沒能說出來。
可此時,江程煜就站在她身後,範瑤目之所及,他亦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一拳打在紅杉木床上,驚得床上的梁永蘭咳得更加厲害了。
範瑤被那拳也是震得不輕,原本她就是虛坐在床腳,一聲巨響,直直的跌落在地。
但她還是掙紮著從地麵上站了了起來,回身衝著江程煜大吼道:“要發瘋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江程煜斜眼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江家的上一輩,一個個死的死,逃的逃,這裏還有一個生著重病的,可你卻一直活得好好的。如果還處在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被你這個不吉祥的女人給詛咒的!”
“程煜!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