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在地上打著滾,這邊朱奎大怒,幸虧刺客被董卓踹開了,要不然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被刺客撞一下,天子劉協就是弄髒了衣服,也是不好看,說個不好,還以為是自家主公安排的刺客呢,心中怒極,猛地一腳提在了刺客身上,直接將刺客踢飛出去,直飛出十幾步才落在地上,滾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此時禁軍統領竇武才黑這一張臉,幾步竄到刺客身邊,手中握著長劍,卻見刺客不動彈了,蹲下身子去,在刺客鼻尖一摸,然後又在胸口按了按,這才抬起頭,一臉無奈的朝天子劉協和太師董卓搖了搖頭:“陛下,太師,刺客已經被打死了。”
雖然剛才受到威脅,但是劉協卻一點也看不出害怕,站在董卓身後臉色一直未變,此時聽到竇武的話,不但未曾惱怒,反而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好漢子,寡人還很少見到這樣有氣節的人,可惜呀——”
百官聽得一陣鬱悶,這是什麼話,合著這是說滿朝文武百官還都趕不上一個行刺大漢將領的刺客,不過劉協能夠有這樣的感歎,確實不簡單,可惜生錯了時候,隻是這句話誰也不敢說出口,看著有禁軍將刺客的屍體抬走,天子劉協歎息著搖了搖頭,心中確實感慨為何自己就沒有這樣的死士,不然自己何至於一點作為也沒有,輕輕地擺了擺手歎息道:“此人雖然是個刺客,但是有如此氣節也值得尊敬,抬下去好好的將他厚葬吧。”
劉協看了看滿朝文武,心中有些煩躁,將目光落在黃琬身上,卻變得嚴厲起來,冷哼了一聲:“黃大人,你怎麼看?”
黃琬自從看到這個刺客心裏就冰涼一片,董卓為了陷害自己可真是用心良苦呀,竟然能找來這樣的死士,想到這不由得對天一聲長歎,卻知道自己隻怕是沒有希望了,天子董卓滿朝文武都在處心積慮的要整死他,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隻是歎了口氣:“陛下,臣絕不敢背叛大漢,還請陛下明鑒。”
默默地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黃琬看著天子一張冷冷的臉,再看看董卓眼中的殺機,身子忽然感到一陣無力,什麼叫眾叛親離,黃琬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滋味,朝劉協最後拜了一拜:“陛下,臣隻有一句話,絕沒有做大漢的叛徒,還請陛下記得臣這句話。”
接著又望向董卓,苦笑了一聲:“董公,你我相交多年,黃琬雖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過去的就過去了,還希望你能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就不要和孩子們計較了,這裏就先行謝過了。”
然後朝董卓鞠了一躬,又轉回神來,朝劉協施了一禮:“陛下,臣身體不適,想要現行回去休息一下,還請陛下允許。”
劉協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得出黃琬已經絕望了,此時回去估計著是要一死以謝,隻是眼下卻沒有時間理會,接下來就該是爭奪司徒之位了,看著黃琬又覺得有點可憐,歎息了一聲:“既然黃大人身體不適,那就先行回去休息吧,隻是不要隨便離開你的府邸,寡人——算了,回去吧。”
黃琬默然告退,也不叫自己的馬車,隻是失魂落魄的朝自己的家走去,至於回去幹什麼,自然是一壺濁酒,而今之計,隻有自己一死或許還能保護全家,蕭瑟的冷風吹著,卷著黃琬的棉袍飄逸翻飛,堂堂三公之首,轉眼不過是將死之人,想到當日自己初出朝堂,還曾想著要做一番大事,可惜現在想來是多麼可笑,一番心思隻是用在爭權奪利鉤心鬥角上了,最後落得個如此下場。
但是黃琬不這麼做也不行,就算是自己掙紮,天子放棄了他,董卓也放棄了他,滿朝文武都放棄了他,就算是位列三公又能如何,弄到最後就隻能是家破人亡,就憑董卓的狠辣,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隻怕是沒有活路,一夜之間就落得個滅門之禍,黃琬不是見過一次董卓這麼幹了,隻是今日換做自己了。
見到黃琬離去,董白鬆了口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給黃琬扣上這頂帽子,黃琬的司徒之位,自然是保不住了,到時候,天子和滿朝文武就會陷入爭權奪利之中,自然就會減少對劉岩的關注,那時候也就是劉岩該離開的時候了,畢竟拖下去可不行,拖得越久劉岩的時間就越短。
緩緩的站起來,眼見就連爺爺也沒時間理會自己,董白哼了一聲,權力麵前什麼都會放在一邊,隨著天子朝宮內走去,滿朝文武一會便走的沒了人影,董白搖了搖頭,在春蘭冬梅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徑自往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