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劉岩一天的疲勞加上長途跋涉早已經昏沉沉睡去,還微微的打著鼾聲,身邊董白靠在他懷裏,春蘭夏荷秋月冬梅四女圍在身邊,反倒是漢陽公主劉穎這位妻子卻離得劉岩遠了一些,隻因為知道自己不討劉岩喜歡,身邊的三個婢女也早已經昏沉沉睡去,都是拚命地趕了一天的路,這些女孩子有的甚至沒有騎過馬,有的是被綁著馬上的,這一天的顛簸讓她們都快散架了,就是劉穎這騎過馬的,不但很累,而且雙腿內側都磨得又紅又腫的,說不出的疼痛,隻是知道現在後有追兵無奈之舉罷了,隻能拚命地跑。
不知多久,每個人都在打著鼾聲,忽然間董白輕輕地睜開眼睛,眼光掃過眾人臉上,見眾人都已經睡的很死,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眼珠子一轉,輕輕地從劉岩懷裏抽出身子,然後小心地動了動身子,見沒有人發現她,這才吐了口氣,卻並不起來,而是將小手輕輕地探進劉岩懷裏,然後摸索了一會,終於掏出一個布包,然後打開來查看了一下,正是返魂香和一些董白不知道的東西,不過董白也不敢亂動,隻是取了返魂香,然後將劉岩隨身的短刀取了出來,藏在自己身上,這才籲了口氣。
悄悄地朝外麵挪去,經過冬梅身邊的時候,卻不小心碰了冬梅一下,冬梅好像誰的並不死,猛地睜開了眼睛,將董白嚇了一跳,趕忙朝冬梅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朝冬梅瞪了一眼,示意冬梅不要出聲,然後壓低聲音道:“睡你的覺,沒你的事情——”
隻是冬梅這人精隻是看董白這模樣,便猜到董白是想做什麼,肯定是剛才提過的那件事,心念一轉,卻不說話,隻是爬起來湊到董白身邊,然後小聲道:“小姐讓我陪你去吧,要是有危險,冬梅也好先代你去死,有點事情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董白臉色一沉,卻不敢狠狠地訓斥冬梅,說不定動靜大一點就會警醒別人,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咬了咬牙,到底是點了點頭,轉身朝外麵摸去,冬梅便隨在身後,一起轉出帳篷,卻並沒有讓帳篷裏的人察覺。
外麵兵士們點燃了火堆取暖,即便是夜已深沉,也還是看的很清楚,值夜的兵士見到董白趕忙見禮,隻是見董白於冬梅朝外走,卻趕忙攔下:“主母,您這麼晚了要幹什麼去,將軍知道嗎?”
話音才落,董白卻是臉色一沉,正待發火,卻不料一旁的冬梅卻朝那個兵士福了個萬福低聲道:“這位大哥,借一步說話。”
說著拉著那兵士到了一邊,然後壓低聲音道:“大哥,人有三急,小姐她也是忍不住了,所以才走遠一點,你看看這營地裏這麼多男人,小姐可是千金之軀,又是你們將軍的妻子,這萬一要是——所以必須走遠一點。”
那兵士如何還不明白,自然一臉的尷尬,有心表一表忠心,但是又想到絕不合適,主母去解決三急,他叫人跟去保護算是幹什麼的,玩意有點誤會,總是一死以明誌也擺脫不了嫌疑,豈不是讓弟兄們罵死,所以也就是點了點頭,隻是卻又怕出點意外,略微一想才沉聲道:“冬梅姑娘,那你可一定要注意點,萬一有點意外一定要大聲的喊,我們便會趕過去,千萬要當心。”
冬梅點了點頭,心念一轉,便朝那兵士低聲道:“大哥,你瞧這以往都是一覽無遺的,我們要走多遠才行,要不這樣吧,你過去給小姐前兩匹馬,我和小姐去遠一點的地方,很快就回來——”
話說到這兵士又遲疑了,撓了撓頭有不知所措,要是主母跑的太遠了,萬一有事情怕是趕不及,但是自己望過去,此地向四周望去確實是一覽無遺,當初紮營的時候,正是特意找了這麼一個地方,就是為了遠遠地就能看到敵人,這才會選擇此地,但是當時可沒考慮這些女人的問題,這地方還是將軍自己選擇的呢,心中遲疑苦笑了一聲:“冬梅姑娘,這事情我不敢做主,這樣吧,我去給隋遠將軍說一聲,讓隋遠將軍定奪吧。”
話音落下,也不管冬梅怎麼說,便徑自去尋隋遠,這事情他可不敢擔這個責任,不然萬一主母有點意外,自己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拿來謝罪的,不幾步便走到隨雲的身邊,為了方便觀察指揮,隋遠並沒有進帳篷,而是圍著火堆在閉眼休息,此時被兵士叫起來,聽兵士一說,隋遠也為難起來,這的確是個問題,董白千金之軀可以不管,但是董白可是他們的主母,是他們最崇拜的將軍的妻子,誰敢對主母不敬,自然不能被他們這些莽夫看到什麼,那隻有躲遠一點,隻是二三裏望出去也是一覽而已,如果不騎馬,隻怕走不出多遠,這都憋不住了,一時間頗為苦惱,遠遠地看見董白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也隻能咬了咬牙:“去給主母牽兩匹馬,盡量的不要跑得太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