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自然聽得出是自己的親兵的聲音,根本就不會多想,隻是嘴裏嘀咕著:“一堆火也值得大驚小怪,媽的,還要吵著老子——”
雖然嘴裏嘀咕著,卻真的怕是有敵軍在周圍,也不敢大意,總是穿上衣服出了門,下人早已經在門口候著,隻等縣尉走到大門口,這才將大門打開,就看到親兵正在門口哈著腰等著,縣尉等了親兵一眼:“以後沒有太緊急的事情就不要來吵我,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走吧,帶我過去看看究竟怎麼個情況。”
話音落下,便一馬當先的朝外走去,哪知道才走出不遠,卻忽然有幾個百姓拿著刀槍從黑暗中冒了出來,縣尉心中一驚,急忙從腰間抽出長劍,身後的親兵也忙著抽出長劍,但是卻在縣尉正嗬斥百姓的時候,猛然間一劍刺透了縣尉的後心,直接從前胸冒了出來,讓縣尉的話登時間斷了,縣尉迷惑的要扭回頭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親兵就在身後,那可是跟了自己五六年的親兵,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扭過頭來,卻隻見到一抹寒光已經在他的脖頸間滑過,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親兵一劍割下了縣尉的頭顱,將頭顱抓在手中,朝那幾名拿著刀槍的百姓一點頭:“走吧,兄弟們隻怕都等急了,正要用這狗賊的頭來嚇唬那些兵。”
話音落下,幾人便隱沒在黑夜裏,很快就趕到了西城校營,那裏已經有人暗中擊殺了守衛,十幾個兵卒夥同幾十個百姓拿著刀槍正在每個營房門口等待著,眼見著那親兵到了,不由得一陣興奮,看著親兵手中的人頭,眼中更是放光,一名兵卒朝親兵低聲道:“黃大哥,動手吧。”
“動手——”黃大哥一聲令下,登時間幾十人一起動手,一腳踹開了營房,將正在酣睡的兵士驚醒,這些兵士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忽然就看到一幫人擁了進來,然後他們都擺刀槍圍住,隻是有人喝道:“都給我爬起來,不然可別怨兄弟手下無情,快點都給我起來。”
兵士們一個個被像牲口一樣趕了起來,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卻見到往日裏和他們稱兄道弟的同袍領著一些百姓正盯著他們,一個個殺機淩然,這兵士卻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隨著被趕了出去,在校場上被集合起來,而他們的刀槍弓弩都被收繳起來。
校場上,縣尉的親兵黃克正提著人頭站在那裏,幾個百姓摸樣的人手裏舉著火把,火光的照耀下,縣尉的人頭卻是清晰可見,不用黃克說什麼,這些士兵便已經猜到要發生什麼了,一個個驚呼起來,就有人低喝道:“黃克,你殺了縣尉大人,你這是要造反呀,你可知道——”
話未說完,不知何處射來一支弩箭,將那人釘在那裏,隻是喘息了幾下,便倒在地上死去,讓兵士們猛然一驚,隻見黃克高舉著人頭高聲道:“弟兄們,大家都熟悉,我也就不再廢話,孟海的人頭在此,誰要是敢亂動,就地格殺勿論——”
黃克陰森森的語氣將這些兵士鎮住了,這些郡兵都是這陰館人,很多甚至就是銀冠城裏的人,和拿下拿著到牆上的很多都是親朋好友,平日裏也多有往來,卻不想今日竟然刀槍相加,一時間都是不知所措,不明白黃克這麼做究竟是要幹什麼?
“諸位弟兄,我就不再瞞著諸位了,我黃克便是並州新軍暗間營的一名什長,此次奉命在陰館城埋伏,接到了官長的命令,今夜就要拿下陰館,我新軍大軍眨眼就到,咱們在一起許久了,大家也都知道我的為人,兄弟一場,我奉勸諸位還是隨我一起行事,免遭殺身之禍,隻怕兄弟們還不知道吧,周勃這一次是大敗而回,想想後果,可別說兄弟沒提醒你們。”黃克將人頭丟在了地上,人頭滾動,讓這些兵士們心中多了一絲壓抑。
隨著黃克的話落下,那些百姓便開始規勸和自己有關係的人,其實黃克也不知道周勃是不是大敗,但是既然此時要奪城,那必然是周勃大敗,新軍轉眼就到了,再說就算是不是如此也要嚇唬他們。
而此時,正在城頭上巡邏的三十名兵卒,已經察覺了下麵的不對勁,慌忙中聚到一起想要衝下城頭去看個究竟,這些人手中可是有武器的,三十人自然有三個什長,各自領著自己的人,正要往城下趕去,卻不想變故忽生,一名什長與一名小兵幾乎同時動手,將麵前的兩位什長一起刺殺,隻是慘叫一聲,便再沒有了動靜,登時將這些兵士嚇了一跳,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不知所措的朝那名什長望去。
那什長與小兵靠在一起,各自防備著其餘的人,什長冷哼了一聲:“兄弟們,不滿你們說,我是新軍的人,如今我們新軍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陰館城,你們要是願意跟著我幹那是最好,若是不想的話,那可就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