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眼看著程旭一歪頭終於眼瞎了最後一口氣,這種場麵讓新軍將士都很壓抑,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抒發他們心中的憤怒和無奈,聲音中包含著多少不甘和憤怒,還有對死亡的悲傷。
新軍的口號讓曹軍為之一震,那種悲壯其實作為軍人都能體會的出來,一般是看到自己的同袍戰死之後,才會這樣的,盡管對新軍不會有什麼同情心,但是此時的李典和嚴海對望一眼,眼中不但沒有如釋重負,反而多了一絲憂慮,最終李典歎了口氣:“怕是近衛營的統領戰死了——”
嚴海點了點頭,也不由得歎了口氣:“怕是錯不了了,不然新軍不會透出這種悲嗆,可惜這一戰對咱們反而越來越難。”
二人在擔心什麼,果然不錯,這邊曹軍裹挾著百姓到了城下,但是此時城牆上卻已經有了不同的爭辯,百姓們傾向於立刻用箭矢壓製,而新軍卻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趙廣哼了一聲:“爭什麼,程統領臨終將指揮權交給我,所有人聽我號令,立刻用弩箭壓製,不要顧及城下的那些人,哼,怎麼也是死,為何不反抗,死哪裏不是死。”
本來新軍將士還有些一件,但是程序的屍體還在那裏擺著,臨死之前的話言猶在耳,讓眾人也不敢多言,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弩匣對準了百姓後麵的曹軍,盡量的還是避開百姓,隨著趙廣的一聲令下,登時見無數箭雨射了出去,在天空中連成一張大網一般,登時間將城下正衝過來的人籠罩在其中,隨即響起一片慘叫聲,孩子的哭泣聲,女人的尖叫聲,老人的哀嚎聲,各種聲音構築成一副地獄的模樣。
趙廣站在城上,望著城下的情形,眼中並沒有什麼可憐的神色,打仗嗎就是這樣,四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置身於戰場上,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亡,不管你是軍人還是百姓,隻要是在戰場上,除非拿起刀強拚命別無選擇,要麼就是乖乖的等死,戰場上憐憫是不可能真正有的,就像新軍一樣,如果不是顧念這劉岩的吩咐,下手的時候也不會有一點遲疑,戰爭本來就是這樣的。
盡管新軍已經盡量的避免射傷百姓,但是一輪箭雨下,還是有一百多百姓慘死,但是後麵跟著的曹軍死傷更重,便丟下三四百具屍體,想要衝過來,又被騷亂的百姓堵住,但是又不能退回去,千餘曹軍在戰場上亂竄,最後惱怒了,索性展開刀兵,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展開了殺戮,此刻這些百姓已經失去了價值,自然不會在理睬這些百姓。
一時間便是鬼哭狼嚎,但是趙廣站在城牆上卻是一陣冷然:“看到沒有,城下那些人的遭遇,就是城破後你們的下場買如果不想死,就給我把曹軍殺退,還愣著幹嘛,繼續放箭——”
新軍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曹軍開始放箭,但是同時開始招呼百姓盡快上城牆,不管怎樣能救一個是一個,隻是對於新軍的仁慈,莫說曹軍無動於衷,就連城中的百姓也是戳之以鼻,畢竟這些人不死那就是他們死,死道友不死貧道,所以當百姓們有的拚命朝城牆上竄去的時候,隻要是看著哪一個不放心,百姓就會直接下手,根本不給曹軍衝上來的機會,而隨著新軍不斷地弩箭射過去,這一波曹軍在進退維穀之際,最終選擇了撤退。
曹軍撤退了,這讓當中的那些化妝的曹軍也不敢有動作,有的隨著曹軍撤了回去,有的已經衝到了一半,拋下武器裝作百姓混上城牆,最終這些百姓隻有三百多人逃了上來,這也算是曹軍自誤,如果不是躲在百姓身後,讓百姓當做擋箭牌,他們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慘,進是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如今百姓不敢在咒罵,上了城牆的百姓反而是規規矩矩的,任憑城上的人安排,這顯然和新軍在的時候不一樣,說到底在麵對強權的時候,大家不敢多想,反而是睡好說話,卻會欺負誰,節後逃生這些百姓隻剩下慶幸。
天色終於亮了,曹軍並沒有在行攻擊,失去了百姓作為護盾,對於曹軍來說,就意味著死傷慘重,而且城牆上的人顯然是換了指揮使,廝殺之間已經不顧及那些百姓,在用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了,反而會礙手礙腳,所以李典在和嚴海商量過後,最終準備休息一天,到下午的時候進行強攻。
這一天無話,雙方都開始休整,但是趙廣卻沒有閑著,對於如今的情形趙廣很明白,可以說是隻要敵軍一旦攻上來,百姓必然會大亂,不過好在時至至今,城中百姓已經堅信了曹軍破城會血洗滎陽的傳言,因為曹軍根本就不在乎百姓,對百姓隨意殺戮,這確實李典嚴海沒有預料到的,有時候有所得就必有所失,用百姓為盾,逼得新軍不敢施展,的確是殺了不少新軍將士,但是卻也讓城中百姓更加堅持了死守滎陽的決心,既然怎麼也是死,為何不拚死一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