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著嘴角,淡淡地看著雨後大地。粗粗估計,我已接近五萬歲了,這些年竟是扮作兩萬歲幼時,顛倒年齡,真是如小醜般可笑。
嗟歎一陣,我又看向擺在桌上的水鏡。自是我從水鏡中出來後,仍我如何研究,它一切如常,仿佛那日就是一場夢般。這幾日的修養,將我原本急躁的心沉澱下來,我雖然想起了許多失去的記憶,但是關於那個白發男子,還是沒有一點頭緒。他曾說過,隻要我想起了過往便會知道他,可我依舊不記得他,這就說明了我還有些記憶沒有恢複。也許是我遺落了什麼,也許是那個白發男子根本就不願我想起。
我揉了揉額角,想見夜燼的心依舊那麼熱烈,可是熱烈中也隱藏著絲絲的擔憂,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門被輕輕叩響,我應了聲。進來的是青娥,她擔憂地看著我說道:“嫂嫂,這幾日都沒看見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淡淡地一笑,沉著嗓音說道:“以後不要叫我嫂嫂,你叫我瑤華或是阿難都可。”
青娥一頓,又是急切的說道:“嫂嫂果然同哥哥吵架了,我方才問哥哥,他什麼都不說,可這到底怎麼了?”
我不語,這件事太複雜了,我不想解釋,也不願解釋。
青娥又說道:“嫂嫂莫嫌哥哥太平淡了,其實嫂嫂是由於不記得當年,所以後來看見哥哥便以為是初見,可哥哥不同,他已經同你處過許多時日。嫂嫂覺得新鮮的事兒,哥哥早就見識了十來遍,所以他對著嫂嫂就不會像那位阿修羅一般盡是甜言蜜語。對著嫂嫂的習性,哥哥也是摸得透徹,他自打心底就熟悉你,所以對嫂嫂一舉一動皆是平淡自然來看,嫂嫂莫因為這些而對哥哥失望。”
我看著青娥,想必她對其中情況也知道了幾分。我緩緩地開口說道:“那個阿修羅,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娥一愣,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她咬著唇,猶豫道:“其實那年嫂嫂恢複記憶便是因為那個阿修羅。”
我身子一僵,寒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青娥自覺失言,苦著臉說道:“這件事隻有我與嫂嫂知道,連哥哥亦是瞞了過去。當年嫂嫂初來天宮,與我一拍即和,哥哥的公事又繁忙,嫂嫂便我我偷下凡間。在那裏嫂嫂就見到了那個阿修羅,回到天上後,嫂嫂就經常發呆,一***一覺醒來便開始痛哭,還吵著要回天山,沒過多久嫂嫂就昏睡過去了。”
我呆呆地看著虛空,這一段我亦是沒有記憶。我後來居然同夜燼見過麵,可是為何那時他不認識我,也說從未見過我?
青娥見我不願多語,隻好怏怏的離開了。我獨自呆在室中,冷眼瞧著暗淡的水鏡。
天空降著五彩花瓣,洋洋灑灑,甚至有幾片飄到我的窗口。我閉著眼,欣賞著絲竹的低吟。
今日各宮仙人來清靜殿祝賀墨炎喜得貴子,大多數仙家看完剛出身的阿瞞就離開了,隻有飛羽宮的那群花仙仍然滯留於此。我雖然還留在清靜殿未離開,但也沒有去大廳迎客。我於這裏不過是暫居,時候到了便會離開,至於女主人麼,從一萬年前,我斬斷墨炎與我的姻緣繩時,我就早已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