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謝謝你。”
她對著他的背影，微微啟齒，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楚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她感覺他的背直了一下，然後轉身望著她，他並沒有走向她，而是依舊留在原地，讓以笙看到了他陽光下的臉。
此時的他像是徹夜未眠，雙眼充滿了疲憊，他長長的睫毛上下顫動著，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感直至地望向她。
那是一種歉疚，那是一種自責，那是一種悲傷，那是一種懊悔，它一下一下地印在以笙的心上，那都是她看到的情感，她從似笑非笑眼裏感受到的情感。
“對不起——”
他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但很快，他就將目光移到了別處，不去看她。然而她微微緊握的拳頭還是表露了他的心情。
“我沒有履行承諾——對不起......”
即使是側臉，以笙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來，握住的拳頭更緊了一點。
不知為何，此時的她覺得特別的心疼，疼到好想抱住他，跟他說：她沒事，沒關係。
然而事實上，她的確做了，但是她並沒有衝動的上前，也沒有緊緊地擁抱著她，她隻是緩緩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她直視著他逃避的眼睛，笑著說：
“你來了——
就夠了......”
陽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了她微微泛白的臉上。
她的笑容，迷住了他的眼睛。
溫和的聲音，輕輕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它如一陣春風，吹散了他所有的陰霾......
漸漸地，他的眼睛好像被一股清泉流過一般，格外的明亮。
他看著她的眼睛，不自覺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拂過她的額頭，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了耳後——
他們無聲的一切被微風看到了，被浮雲看到了，被陽光看到了，也被在一邊煞風景偷偷笑著的瀟瀟全部落入了眼底......
“咳咳——我說——那個——”
瀟瀟不好意思地，舉起手臂切斷了他們的視線：“你們進展的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也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以笙的臉一下子就紅潤了，她偷偷白了一眼瀟瀟，卻對上她嬉皮笑臉的麵龐。
無奈之下她隻得若無其事的轉身走開，繞過他們打開了緊閉的木窗。一下子，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夾雜著鮮花和泥土的香味。
“今天天氣真好。”
她說，不知是陳述事實還是處於心虛。
如今空氣中也充滿了祥和，一點也不見鮮血的味道，似乎那萬支利箭和浴火藍凰隻是她剛才的一場夢。她垂下眼簾，看著腰間偶爾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幅的蘭佩，它——似乎是唯一的證明。
“你那時候給我吃了什麼？”
瀟瀟走上前，搭著她的肩膀問。
“回魂丹。”
她如實回答。
“就是任務送的那個？”
“嗯——”
“我都忘了還有那東西。”
“開始我也不記得了，但是——”話到一半，她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簾， 許久後又充滿內疚地看著瀟瀟：“謝謝你，瀟瀟。”
“謝你個頭！”
眼前的人兒依舊煞風景地說了一句不符合場景的話，她舉起右手放到以笙額前，然後極輕地，極輕地用中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