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躺在床上,雙眼睜得大大的。想起日間景初年帶回來的那人,總覺得奇怪,可她又說不出是為何。景初年回來時,隻告訴她,那人是楚國的醫者,是他的朋友。她開始也沒多在意,隻是不小心撇到那人的左手時感覺有些奇怪。而且不管是做什麼,哪怕吃飯,他的左手也一直垂著不動。她心想:莫不是他的左手斷了?
也許是吧,她不再細想,搖了搖腦袋欲翻身睡覺,卻聽到屋內有動靜。她知道,是小政來了。以前他也時常會來,多半時候她是醒著的,很少會睡著。而今日,她眼珠一轉,忙閉上了眼睛,想騙騙他。
就算是閉著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他正在慢慢走進,他挨著床沿坐下,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龐,眼中有說不出的疼惜和溫柔,口中呢喃著“明月,明月……”
明月睫羽微顫,強忍笑意,繼續裝睡。嬴政俯下身,臉挨著她的臉,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頸間,有些莫名的癢。明月終於憋不住,輕笑出聲。
“就知道你憋不住會笑出來。”嬴政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地將她擁入懷中,“還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睡著沒睡著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頗有些驕傲地說道,明月卻張嘴輕輕咬了一口他的手背,“早就知道我醒著竟故意裝作不知道,咬你。”
嬴政刮了刮她的鼻頭,“你呀,真是頑皮。”低頭吻上她的唇,封住她馬上要說出口的話和呼吸。
唇上突然一熱,已是被他吻住,她嗚嗚叫著,卻被封住了所有的聲音。心想,下次再也不裝睡了。
良久,一吻畢,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不想卻吸得太急,一個勁兒得咳嗽,小臉憋得通紅。嬴政忙起身到桌前到了杯熱茶遞予她,喂她喝下,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脊為她順氣。半晌,明月才緩過氣來。
“你說你,怎的這般不小心,吸口氣也能嗆著。”嬴政話語雖是責備,可眼眸裏滿是戲謔。分明是他吻的時間太長害她緩不過氣來,現在到還反過來責備她?
“哼”。明月輕哼一聲,“你可還想重複剛才的事。”嬴政見她冷哼,也存心想捉弄她一番。果然,明月聽到這話,便乖乖噤聲,不敢再說什麼。
嬴政卻哈哈笑了起來,突然打橫抱起她。“你這是要做什麼?”她一驚,想跳下來,嬴政卻抱得更緊,“乖,別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便不由分說地帶著她走了出去。
明月害羞得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生怕有人看見她。嬴政見她害羞成那般模樣隻覺好笑,嘴角邊那抹溫柔的笑意更甚。原來,他的明月是會為他而害羞的啊。
剛走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對麵。
他的眼前,有一個青衣男子,麵目蒼白,雙眼死死盯著他。他卻隻勾起一抹冷笑,隨即大步從他身側走過。那男子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而他的左手,那隻藏在袖子內的左手已是緊緊握著三條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