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年,你走吧。我是甘心進宮的。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嬴政心頭一震,他是知道明月的心的,可是卻從未曾親口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說,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就如進宮。她是不喜歡宮廷生活的,而這,他都是清楚地知道的。可是,他卻還是為了自己,讓她進宮。
“初年,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可是,你也應該知道,很久以前,我的心裏就有了他,恐是這輩子也忘不了的。”說完這番話,她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讓他相信,她所說的,都是真的。而且,他也不用害怕,無論如何,她都會在他的身邊,永遠不會離他而去,永遠。
“好,好,好。”景初年望著那架馬車,連連說出三個好字,字字擊在明月的心上,陣陣心疼。而景初年的心,也已是痛到難以呼吸。
“趙明月,你記住。此生,是你負我!”景初年說完欲離去,一個聲音卻響在身後。“初年,阿誠替明月走。”
阿誠已下得馬車,笑吟吟走向景初年。景初年回過身,恍惚地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阿誠,你真的願隨我走?”
阿誠點了點頭,伸手去拉他的衣袂。景初年對著馬車內的人說道“趙明月,令弟我帶走了。若是今後想見他,便去楚國找他。”說完 ,一把拉著阿誠向外走。明月挑了車簾看去,景初年執著阿誠的手,往城門的方向走去。漸漸地,兩人的身影皆是隱在一片蒼茫夜色中。
“為何讓他將阿誠帶走?”嬴政心中不滿,他害怕明月真的會到楚國去找阿誠,害怕她一去就是永遠。可是,他卻不能開口讓阿誠留下。因為明月本就不想讓阿誠進宮。
“你是知道原因的,而且阿誠也願意跟他走。我相信,他會好好待他的。”明月一手挑著車簾,雙眸一直看著二人消失的地方。
阿誠,明月知道你是害怕進宮的,其實,明月又何嚐不怕?隻是,為了他,明月再怕也能克服的。既然你喜歡跟初年一起,那便去吧。明月也希望,阿誠能一直是那個阿誠,盡管有些癡傻,可那依舊是明月的阿誠。
“別再看了。”嬴政將她握在手中的車簾放下,對著前麵的馬夫說了句“走吧。”一行人便再度啟程。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用低不可聞的嗓音說道“明月,我知你待我的真心,而我卻為了自己的私欲將你帶進宮。我……”
“好了,不要說這樣的話,是我自己提出要進宮的,又不是你逼我入的宮。” 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
嬴政自是知道她心裏難受,阿誠走了,她一人入宮。難免會有些落寞。
“明月,放心,一切有我。”
篤定地看著她的眼眸,他想讓她安心,想讓她知道,即使阿誠不在她的身邊,她還有他。一切,都有他。
“小政,有些東西,不止你會怕,我也會。”輕輕說完這句話,她便掙開他的手,縮到一旁將頭埋入雙臂中,不再言語。
嬴政看著她的舉動,心中無可奈何,也隻好由得她去了。伸手挑了車簾看向外麵的景色,漆黑一片,唯有馬車上掛的一盞宮燈在這夜色中泛著光。
冷冷的,淒慘的,仿似天上那輪冰涼透骨,淒慘至美的月亮。
他看著那盞宮燈出神,想起那日明月的生辰,他為她準備的宮燈還有從滇國運來的那些蝴蝶。還有,他們相擁在一片蝴蝶 圍繞的夜色中,那時的明月,是最美的明月。
我會傾我一生的心,為你築一個最美的將來。
看著馬車內的人兒,心中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