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此前秦川是因為敢於觸犯何宏被人所知,而現在,這濟雲觀的所有弟子們,對秦川無不是打心底裏深深的敬佩。
秦川,他日定是縱奇才!
“還未開爐,如何知道你煉出的就是靜氣丹?”
何宏突然反駁道,然而話語之中,卻是沒有了底氣。雖然對其中奧義不甚知曉,但是他也能推測得出,這般封閉著丹爐大火燒製,縱是被抽了花莖的寧神花,要煉出一兩粒靜氣丹也是毫無問題的。
“何師兄若是著急,也可現在去打開丹爐看上一看。”
秦川在葉秋奇的攙扶下穩住了身軀,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卻是噙著笑意,淡淡地道了一句。何宏聞言看了看那還未散去灼熱的丹爐,伸出手來滯了半刻,最終憤憤地甩了甩袖子。
“哈哈……”
人群之中,又是一陣哄笑。
何宏低聲啐罵了幾句,招呼著幾個弟子,給那丹爐散去了餘溫,此時明長老也行至了丹爐一旁,望著即將開啟的丹爐,卻是一陣期待。
“開爐!”
隨著一聲吆喝,那丹爐被緩緩打開,隻一瞬間,沁人心脾的丹香便一下侵襲而出,彌漫在整個濟雲觀中,僅是這一股香味,便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心神愜意,奇妙如斯。
葉秋奇大笑了兩聲,自那丹爐中取出了丹藥,卻見隻有一枚拇指大的圓丹,比之平常的靜氣丹大上許多,不同的是,丹香更濃,而且似有一股純淨的真氣在那丹藥之中來回流轉,一看就知並非凡物。
明長老含著笑,微微點了點頭。
這真氣入爐的煉丹之法,豈是普通煉製所能比擬的,那寧神花經過真氣的淬煉,雖然藥性微弱,但卻幾乎一絲不留地發揮了出來,這丹香,也自然更加的濃鬱,夾雜著真氣流轉的氣息,玄妙無窮。
“何師兄,可還要驗驗?”
秦川一手搭在葉秋奇的肩上,瞥向何宏的目光之中,盈著淡淡的笑意,隱隱之中,又有一抹淩厲。
何宏呆呆地立在原地,臉上隻有絕望,看著秦川的眼神之中,有震驚,也有頹喪。這個秦川,究竟是什麼人?
“何宏,你還有何話?”
明長老沉聲斥了一句,冷目橫了何宏一眼。何宏如這般的鬧劇他已經曆了不少,他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此番栽在了秦川的手上,他心中也有著幾分暢快之意。
而且,這個秦川,於公於私,他都保定了。
“我自會辭去丹房管事之職。”
何宏咬了咬牙,憤憤地道了一句。如今明長老在場,又有如此多的圍觀弟子作證,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可不止這麼簡單!”
忽而,卻見明長老拂了拂長襟,隨即對著何宏一聲厲喝,“何宏,你擅離職守,導致庫房丹藥遺失,又嫁禍給觀內弟子,該當何罪?”
“請長老恕罪!”
何宏聞言立即當場跪了下來,連連磕了幾個頭。
明長老給他的這個罪名,可比他嫁禍給秦川的罪大得太多了,伏羲門最忌同門相殘,如今恐怕他不僅要身敗名裂,皮肉之苦都是免不了的了。此時何宏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玩火**。
看得何宏這幅行徑,秦川冷笑了一聲。
他倒是沒有想要處置何宏的本意,埋怨記恨、睚眥必報,乃是導致心魔叢生的主要原因,這一世他不想再入歧途了。
秦川看了明長老一眼,卻感覺似乎是那明長老在幫他出氣一般,有幾分向他示好的含義。卻見明長老又一聲厲喝,全然不顧跪地討饒的何宏。
“依我門規,杖責八十,逐出師門!”
話一完,何宏麵色灰暗,眼中滿是絕望。他咬著牙認了罪,忽而瞥了秦川一眼,卻是一抹極其怨恨的神色。
秦川卻是輕笑一聲,對那明長老行了辭禮,便與葉秋奇二人相邀著,在熙攘的人群中飄然而去。
“好子,你何時煉出了真氣,竟然連我都不曾知曉。”
葉秋奇搭上秦川的肩膀,也是舒暢之極。隻是內心略有震驚,他初次見秦川之時,對方看上去和他一樣,沒想到竟是與他差不多同時一起完成了煉精化氣,沒準還比他早上一些。
基於別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快的了,不料這秦川居然能夠追趕得上,果然不簡單。
“大概就是你煉成的時候。”
秦川罷,葉秋奇微微一怔。
隨即二人對視了一眼,忽地開懷大笑起來。
二人灑脫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眾人的眼簾之中,所有人的心裏,皆是一股五體投地的敬佩之情。
明長老看著人影消失之處,眼中閃過一陣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