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太瀟灑,什麼都沒帶。
當掉了玉鐲、項鏈和頭飾,卻始終舍不得脖子上戴的碧玉石。它可能是我與那個世界之間唯一的維係吧。
從未獨自出過皇城的我,如今連自己身在何方都搞不清楚。這一路我先是駕馬車狂奔南下,後又策馬向東,輾轉幾月便來到一座水上小鎮。問了當地的百姓才知叫“瀧水鎮”。
曾記得好像聽二哥提過一句“在淩國邊境有個小鎮名叫‘瀧水鎮’,因水質溫和,陽光充裕等原因,自古便出美女。皇後的故鄉也是那裏”。
想不到越是不想麵對的人,想起的事,聽到的話,就越是會在不經意中…令你憶起。
清晨的陽光淡淡的金黃,輕柔地鋪灑在水麵上,我乘舟經過水路兩旁的淳樸民房,心情不禁跟著恬靜起來。
就讓那一切成為過去吧。像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半生,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船夫,您在此生活多久了?”閑來無事,我便與船夫搭訕。他不過二十來歲,皮膚黝黑,笑起來一口白牙,有陽光般親切的感覺。
“二十二年了。生在瀧水鎮,長在瀧水鎮,這一輩子怕是都離不開這個小鎮了。”小夥子笑嗬嗬地回答。
我這一問便來了興趣:“二十二了,跟我大哥一樣大呢。成家了嗎?有孩子了嗎?”
一個小女子向成年男子問這種問題…很奇怪嗎?不好意思,我口無遮攔慣了。看小夥子一臉窘迫,我“撲哧”一聲笑了。
他不好意思地回答:“快了,定在下月十五成親。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來喝杯喜酒。”
笑容僵在我臉上,“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對於這裏、對於你來說,我都隻是個過客。”無邪的笑容重新綻放在臉上,我開懷的說:“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江湖子女不談別離,隻圖結緣!今日小妹素兒喊一聲大哥,來日若有緣再聚,必當奉上賀禮!”
小夥子被我的豪氣感染了,也雙手作揖:“不敢當,喊我阿木就好了。”
拜別了阿木,我便離開了瀧水鎮,這個——隻適合在回憶中出現的地方。
龍仰宮後的聖年殿。
“皇兒拜見母後。”清寒身穿龍袍,威嚴之氣盡露。麵上卻如堅冰般無半點溫度,好似外表的繁華皆與他無關。他的靈魂即使深陷修羅地獄,也始終保持當初那份出世態度。
他的靈魂是超現實的。
“皇兒,今日不同往日。作為一國之君,有些事不該做就不要想,有些事不想做但必須做,有些事想做但不能做。你懂嗎?”
“多謝母後教誨,皇兒謹記在心。”清寒知道母後所指何事。由此他可以斷定,若素隨時身處危險之中。
“那就好。”太後順便問了一句:“亦洛最近在忙些什麼?”
清寒答:“老樣子。”整日流連在煙花場所,甚至徹夜不歸。以前還有若素約束著他,現在沒人管他了,他便愈演愈烈。
他可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清寒退下,回了龍仰宮。
雕欄玉砌,金碧華柱,玄冰龍椅,盤龍交錯。這是權利的頂峰,是至高無上的地位。東部的魘國與西部的崎國皆虎視眈眈地盯著淩國的國內局勢。
崎國率先采取和親政策,實則這隻是一個暗中積蓄力量的幌子。魘國雖求親未遂,但介於兩國的實力相差太懸殊,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