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青衣男子破門而入。
淩國。
“母後,事到如今您還不放手嗎?”一直以來,清寒都充當著溪太後複仇的棋子。如今他已掌握實權,在溪太後麵前再不用垂首聽命。但說到底,母後也是個可憐的女子,被仇恨驅使著,燃燒著,最終將是作繭自縛。
“我…是否也算是…贏了呢?”溪太後站起身,茫然地走向清寒,“寒兒,你說,我算贏了嗎?”
“母後,您別這樣。勝負有那麼重要嗎?”清寒不了解母後的痛,因為他不是女人,更不是後宮裏的女人。
溪太後轉身冷笑:“寒兒,你聽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話嗎?你能做到嗎?”
清寒不語。
溪太後繼續說:“要我說,這句話根本就是狗屁!沒人做得到那樣,縱使出家人也做不到!我的一生,永遠活在利益與權力中,讓我不在乎勝負,就等於讓我沉入利益與權利的湖底永不翻身!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爭來的、鬥來的!
“算了,如今說這些已毫無意義。”她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瓷小瓶,“這是萬熙的解藥,你拿去吧。他之前說過,他後悔了,後悔辜負了我的一生。等他醒來你幫我轉告他,月溪從此會永遠離開他,不再見他,不再牽絆他,他想做什麼,如果還來得及,就去做吧。如果來不及,就等來生吧,來生,月溪也絕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
“母後,你要去哪裏?”清寒問道。
“隨便哪裏,隻要能遠離這座皇城。”月溪回頭看清寒,叮囑道:“好好照顧兩個弟弟。亦洛的脾氣不好,你要多包容。阿楚也離開了,你要派人暗中保護他。我不是個好母親…”月溪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不,我們都很愛您。”清寒擁抱月溪。
月溪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哭了呢,早已塵封的脆弱原來…一直在心裏…
她從此隻是個普通的女子了…
清寒回頭,看見了繁霜。這個女子是他的皇後,他的妻子。
她本是崎國公主,為了國家的利益遠嫁淩國,她心中的苦又有誰能懂呢?她所犯下的錯難道不值得原諒嗎?
“我最大的錯,是聽我父皇的話,與溪太後聯合害了萬熙帝。如果你不原諒我,我也無話可說,明日我便離開…你…”她下意識地撫上小腹,這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一天天長大,可她卻給不了小生命完整的幸福,她有什麼資格創造別人的生命呢?當初不也是抱著不單純的目的接近清寒的嗎?清寒一定知道,但他從未揭穿過她。
繁霜在原地哭成了個淚人。清寒來到她麵前,托起她的下巴,說:“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晚發生何事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今已有身孕嗎?你以為你可以輕易一走了之嗎?我告訴你,繁霜,為了彌補你所犯下的錯,要我原諒你,你就必須——永遠愛我一個人,永遠做我的女人,永遠留在我身邊,你,能做到嗎?”
繁霜淚如雨下:“能,我一定能做到!”她知道他在挽留她,她知道如果他不想,那晚她在他茶裏下藥,他絕不會喝下去。清寒一直在容忍她,她現在才知道。
清寒上前,緊緊把她擁在懷中。此刻他有種莫名的幸福感。難道,他已身不由己地愛上了繁霜?那…若素呢?
那日霧山腳下,他眼睜睜地看著若素在自己麵前倒下,那一抹微笑,是早已烙印在心上的。也是那一刻吧,他明白他對若素而言最好的角色是哥哥,隻是哥哥而已。若素有個深愛她的男子,那個男子可以為若素做任何事,可他卻做不到,他有好多事比愛若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