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個樣子,真是滑稽,一路上一定累壞了,跟我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吧。”亦洛伸手揭下我的白胡子,在手中撚著。
我如搗蒜般點頭。一麵在心中自責著。真是不好意思,給不了你承諾就該離你遠遠的,讓你眼不見為淨。可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該找誰。原諒我自私地放任自己來依靠你,卻不能給你任何希望。因為在我心中,我希望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
總算能洗個熱水澡了,真舒服。裝扮了好些日子老爺爺,總算沒有白忙活,把殘照的人甩掉了。他們整日像鬼一樣跟著我,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下,真是一點自由都沒有。纖細的手指滑過白皙的手臂,水汽熏著我的臉頰發燙,在微弱的燭光下,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指甲泛起一種病態的紫色。
心跳突然漏跳了幾下,我按住胸口壓抑著恐慌的情緒,魂不守舍地跳出浴盆,穿上衣服。我打開門,被迎麵撲來的涼氣肆意包圍著,四肢冰涼。
怎麼會?這是何時發生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手臂被人抓住,我看到亦洛慌張的表情,他的嘴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話,我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他,因為突然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麼冷!你出來做什麼?若素,快進去!”一邊說著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衣包住隻穿一件單衣的我,見我牙齒打著哆嗦,便伸手擁住我,用自己的懷抱盡力為我遮擋嚴寒。
“到底怎麼了?”他在我耳際喃喃著。
我恢複了意識,輕輕推開他,微微扯動嘴角:“沒事,不用擔心。”我轉身走進房間,關上門,貼著門蹲下,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膝,蜷縮成一團。
第二天,迷迷糊糊卻起不來,眼皮好似千金重,無論我怎麼掙紮著都抬不起來。隻聽到耳邊亦洛說話的聲音。
“若素,大夫一會兒就來,你一直都很堅強,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這次你一定也可以好起來的,我相信你!”
我想看著他燦若神人的雙眸對他笑著說:“我沒事,不用擔心。”可是卻開不了口。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很清晰地傳來,亦洛的聲音充滿急切:“大夫,您快診治一下,她到底是何病症,為何昏迷一天了還不見好?”
大夫按住我的脈搏,又仔細看了看我指甲的顏色,於是皺眉思索著如何開口。
“大夫,她…”亦洛心急如焚,但又怕聽到什麼不好的回答,所以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姑娘的病,不知是喜是憂啊!”
“大夫何出此言?”
“這位姑娘已懷有身孕,這本是一件好事,奈何懷孕之前她體內就已暗藏著一種奇毒,本來毒性發作很慢,一般人不會發現異樣。但這位姑娘既有身孕,毒素也就順著胎盤向胎兒傳輸著,直至胎兒完全吸收母體的毒素。到時母親可保,但孩子會終身受苦。”
亦洛緊皺眉:“怎麼會中毒?是何毒?如何解?”
“此毒名為十三煞,是由十三種毒性不一的毒草按一定規律配製而成,每次發病時全身都會伴隨十三下劇痛,一次比一次生不如死。中毒者指甲會呈紫色,並且常常會暈厥。配毒過程中,藥草順序錯一不可,否則就會反噬心脈,毒發身亡。因此,隻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藥。”
我的手指微動,被亦洛握進手裏,他的手心出汗了,有種濕潤的溫暖。
我一直在盼望著這一刻,能孕育個小生命,為魘國皇室傳宗接代。我想給殘照生個孩子,因為我愛他,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長的像誰?還有一方麵可以堵住天下千千萬萬人的嘴,他們一定都在“盛傳”我不育,不配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