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什麼是‘放長線釣大魚’嗎?他們正在暗中觀察你,想讓你露出破綻。”
我有什麼破綻?真是越說越奇怪。
“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麼不讓別人放心的人。好諷刺啊,對不對?”我居然笑了。是在冷笑,在嘲笑自己。
“轟——”一聲嚇得我抱頭蹲下,段木跑到我麵前,大聲喊了一句什麼話,為了蓋過戰火的巨響。可是我卻沒聽清楚,隻是看著他的口型像是要讓我逃。可是要逃向哪裏他卻沒說。
他交給我一塊木質的小牌子,回頭拿劍柄往自己頭頂猛敲,結果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直直地倒在我麵前。
終於順利逃了出來,我聽到身後的戰火聲越來越遠,就像離之前的記憶越來越遠一樣。突然腳下一滑,我順著山坡就滑了下去。
好像經曆了一場磨難般,身體被撞擊摩擦地到處疼痛。疼痛漸漸把我從昏睡中抽離出來,我看著僻靜的野草地,偶爾有幾隻小白兔從草間探出白白的、灰灰的以及黑黑的腦袋,很俏皮。
我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眨著眼睛看到天空中刺眼的太陽,眼皮忍不住闔上。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已經離開了淩國軍營。可是,這是哪裏呢?
我的心中一直有個念頭:“我可以不在這裏,我去南部。”不是他讓我去的嗎?我就聽話去那裏。我還是確定哥哥不會害我。
戰場上兩軍廝殺十分慘烈,淩軍的主帥是淩楚,對抗的是魘國國王親自帶的軍隊。兩軍都是有準備的戰爭,魘國又憑借霧山的山勢和地貌,在山中設迷障。而淩國則初步決定的是采取陸軍和水軍共同抗敵的政策。兩軍今日是首次交鋒,可是卻不分勝負,看來這場仗要打些時候了。
戰場上氣勢洶洶的殘照和淩楚終於來了場正麵交鋒,當兩人在戰馬上過了幾招後,一直分不出勝負,後來都漸漸疲憊了。
我在草地上走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出路。突然一把劍搭上我的肩膀,背後響起冷冷的聲音:“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雖然沒看清楚來人,但這是淩軍營地附近,應該是自己人。我從懷中掏出段木塞給我的小木牌,抖著手遞給他,他持著劍轉到我麵前,我看到他衣服上那個大大的“淩”字心裏才鬆了口氣,我猜他是淩軍安排在附近搜查可疑人士的士兵。
“這是淩軍每個士兵的令牌,怎麼會在你這裏?”他問道,劍也隨之滑下我的肩頭,可見對我放鬆了警惕。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這…這是我夫君的…我不遠萬裏從家鄉前來軍營看他,可是卻忘了軍營重地不允許女子踏入,他怕我被抓,所以…”我越來越會說謊了。
麵前的士兵點點頭,說:“你夫君待你也是真好,為了你不必被抓,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驚慌道:“什麼意思?”段木偽裝成我打傷他奪了他的令牌逃離的現場,怎麼還會受罰呢?
“今天午時,我們軍營中有一個人犯了軍規,正被綁在柱子上等待處決呢。”他玩弄著手中的小木牌,似乎感到很惋惜。
怎麼會這樣呢?段木為了助我逃跑,竟然要被處決!我怎麼值得他這麼對我?我怎麼對得起真的是千裏迢迢來京隻為看他一眼的畇畇?還有他連出生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麵的孩子!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乞求道:“大哥,你帶我回軍營,我去跟你們主帥解釋!”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你是誰?我們主帥會聽你的?”他甩開了我的手,揚揚手中的小木牌,說:“你還是別辜負了你夫君對你的一片心意,快走吧。我幫你把這個帶回去,說不定會減輕一些他的過失,要知道令牌是不能離身的,一日入伍,終身佩戴,違者立斬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