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戰爭(下)(1 / 2)

她怨恨的眼神曆曆在目,那些傷人的話也猶在耳邊,他明白,如果不是愛他太深,她也不會這麼傷心。看著她這樣狼狽的樣子,他的心也從未停止過疼痛。是自己太入戲嗎?

為何兩個人隻要清醒著麵對麵,就會鬧得不歡而散。像這樣安靜地看著她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吧。這一切真的是他一手毀掉的嗎?

殘照伸出手指拂過枕上她淩亂的發絲,動作在看到她頭上斜插的玉簪時,停了下來,他伸手從她頭上輕輕取下了那支玉簪,因為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像這樣看著她了。如果注定要失去她,那他看著她的玉簪也算還留有一絲念想。

他握在手中,一幕幕記憶襲上心頭。還是那場大火之前,他們無憂無慮地在這裏生活著,每天他去上朝,她在宮裏種花,跟宮女玩鬧,或是溜出宮玩。有時候闖了禍,便灰溜溜地來找他收拾殘局。平時大禍不闖小禍不斷,不是誤抓了小偷就是不小心打翻了誰的攤位。每次都是他親自領著若素去跟人家道歉,到最後怕被人家識出身份,幹脆不讓她出宮,可是王後出宮的消息還是在街坊間還是傳的沸沸揚揚,因為她漸漸演變成了偷偷出宮。殘照知道這樣禁足行不通,就幹脆跟她一起出宮,好歹能讓她收斂點。

可是這樣平靜安穩的幸福似乎來得太容易,那一場猖獗的大火才會顯得那麼猝不及防。

如果不是那場大火,他不會意識到淩若素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不能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他怕自己會跟著她一起去。

殘照馬不停蹄地趕往燕山,從夜晚直到淩晨。殘照懷中那支玉簪隨著趕路的顛簸倏忽滑落,馬兒絕塵而去,隻留下在晨曦的照射下熠熠奪目的玉簪,孤零零地躺在草叢中,被露水沾濕。

淩軍在關外設了埋伏。敵軍越來越近,似乎還有一輛馬車跟隨而至。

“將軍,囚車上有人,好像是個女子。”瞭望台上的士兵稟報。

武年心中一驚,怒道:“派人回營保護公主!”

“是!”還未等士兵領命退下,就看見遠遠跑來一個人,他跪下稟報:“將軍不好了,公主不見了!”

武年怒道:“混賬!”他迅速登上瞭望台,果然看到了囚車中的那個粉色的嬌小身影。

武年皺眉,迅速召集大軍迎敵。

戰前,武年和南篁遠遠對視,猶如兩隻饑餓的雄獅虎視眈眈地窺視對方的領地,伺機撲過去。隻是,南篁笑了,因為他的手中還有一張王牌,雖然這個王牌曾是他想要費盡心力去追尋的摯愛。因為自己不會全部付出,所以得到她也隻是妄想。他很清楚利弊,很會權衡輕重,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兒女情長,他隻有放棄這份固執,去實現更為遠大的理想。得不到,就毀了她。

我坐在囚車中,隨軍來到燕山關前。看著軍隊士氣洶洶的樣子,我在心中苦笑。他們究竟知道自己為何要打仗嗎?這樣的戰爭,不是為和平,不是為安寧,隻是實現統治者那自私的欲望而已。隻是為了這麼微不足道的原因,大家就用命來拚,拋卻了父母妻兒,奔赴生死戰場且不能有絲毫退縮。世界為何這樣不公!

這樣究竟值得嗎?你們為何都不會問問自己。

馬車停下,我抬頭看到對麵的淩軍,為首的武年將軍一身鎧甲,英勇神武。他仿佛在看著我,可是距離太遠,我看不出他的眼神。我轉頭看向南篁,想起了他剛才的話。

“你願用自己的命來賭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