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依不饒開始唇槍舌戰起來,而如夢卻陷入了沉思。
原來雙生蟒讓如夢找的門主,就是她方才看到的那月中人,也就是他二人口中的青衣門門主君潯。她過來之前是看過他的畫像的,現在的一切,又都跟他有關,難道真有如此巧的事情,又或許是,這一切都是冥冥當中自有定數,她過來,也並不是巧合?
但讓如夢想不通的是,古書中有書寫道,犼為龍的第九子,與龍本是一脈,故形體上與龍極為相像,一般人難以區分。若方才許柯所說的龍就是犼,那麼卻又與如夢生前所看到的大不相同,自己記得很清楚,那日看到的犼是緊緊守護在君潯旁邊的,而現實,怎麼會是君潯殺了青龍呢。
這實在是有點離奇,有點令人匪夷所思。
來不及細想,一聲凶巴巴的吼聲,硬生生地把如夢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喂,臭丫頭,你給評評理,菩提樹,每七年結一次果,每次結果時,需將全部的果子踩下來當做補給埋於樹根底下,如此埋下七次果子後,方有可能孕育出一顆菩提子。如此珍貴的東西,當然是要留給我家門主啦,哪能隨便給你一個外人。”
拜學管理的後遺症,一聽到這種問題,如夢便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推算起來:“如此算來,就算是最快,也得等上四十九年,才有可能孕育出一顆真正的菩提子,確實是十分漫長的過程。”
見如夢幫搭話,穀鬆子更是得意了,歪著頭使勁拉長了脖子,揚起下巴對許柯得意地喊道:“你看你看你看,我就說我沒說錯吧。”
少年眼中倔強,竟還帶著一絲委屈,一扭頭快步回到火堆旁背對著兩人躺下不再搭腔。這邊中氣十足的聲音還在不斷嘀咕著為自家門主滔滔不絕地辯護,這一老一少,可真是一對活寶。
如夢偷笑著,湊上去,小心翼翼道:“生氣啦?”
躺下的人用短促,氣鼓鼓的聲音回道:“沒有。”
“那你現在要幹嘛?”如夢不死心繼續問道,這小家夥還真是可愛得很呢。
“睡覺。”簡短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話,表示自己還很生氣,不要理我。
小孩子脾氣,都是要哄的。“那我給你唱個歌就當是賠罪怎麼樣。”
“難聽。”許柯還未消氣,內心裏還是抵觸如夢的情緒,不想聽就是不想聽。
如夢:……
不管他答不答應,反正如夢還是厚著臉皮唱了。
……
月明星稀,如夢的聲音珠圓玉潤,洋洋盈耳,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四處散開來,顯得通透寂寥,與林間草木和湖水相依相伴,更有種林籟泉韻之感,使人聽得身心舒暢,不由自主地便將情緒放鬆下來。
盛夏的夜晚,微風輕拂發絲,碧草悠悠隨著月光浮動,湖麵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歌聲嘹亮,動人心弦。
那少女這般緩慢地唱著,微闔著眼,似乎就要睡著了。而另外兩個人卻驚訝於周圍環境的變化而睡意全無,久久心中不能平複。
那是怎樣的變化呢。
隨著少女清麗的歌聲,周圍的浮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月光下一寸寸生長起來,不斷在風中搖曳變化的身姿,讓穀鬆子和許柯前所未聞更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