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聽得出神,竟連她也不由得對神醫刮目相看了。思邈一口氣說下來,見如夢神色間已經轉變,小臉上一副維護了師傅聲名心滿意足的表情。
他好奇地問如夢:“姑娘對建元如此上心,是和建元的爺爺關係很密切嗎?”
他既已經開口問了,如夢便從頭到尾把如何陰差陽錯救了老乞,又何如送建元來到這裏的經過,如實告訴了他。
思邈聽後略一思索,再次確認道:“這麼說,姑娘之前是不認識建元和建元爺爺的?”如夢點點頭,“確實不認識。”
此時爐灶上的湯藥已經沸騰出來,不斷“撲騰撲騰”地往外冒,湯水灑在火苗上發出“滋滋”地響聲。
先前二人一個說得入神,一個聽得入神,竟都沒有注意到建元的藥已經熬好了。這下兩人聽得清清楚楚的,思邈立即一蹦起身衝到爐灶前。兩人手忙腳亂地將湯藥端出來,趁著還有藥效,如夢立即端著湯藥飛奔著朝建元的房間衝去。
看著如夢著急的身影,思邈紅撲撲的臉上露出一個善意的笑。他轉身拿起還沒縫好的鞋墊,朝師傅的房間走去。建元有爺爺和如夢姑娘這麼關心他疼他,思邈也有師傅疼自己,關心自己呢。
他興衝衝地走到牛一天房門外,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刻意壓低聲音的怒斥聲:“牛一天,你好大的膽子,若是因此耽誤了主上的藥理,就算是你死都抵不過罪責。”另一個疲憊嘶啞的聲音連連應道:“是是,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我會親自向主人請罪,請求主上責罰。”
思邈一聽這聲音,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思邈的身體便似不受控製似的,一把推開門,跪在那人麵前:“都是思邈不好,求大人不要責怪師傅,要罰就罰思邈一人吧。”二人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一下子都沒了聲音。
思邈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鞋墊,過了一會,聽到牛一天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用比平時嚴厲百倍的聲音:“出去,這裏沒你的事。”
但思邈這次鐵了心似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沒聽到牛一天的話一般。
牛一天氣極,伸手就要朝思邈打過去。卻被一個威嚴的聲音製止住:“行了。”他鬆了口氣,趕忙收手,退到一邊。
那人卻冷哼一聲,隱匿在鬥篷裏的手攏了攏:“好在這次沒有耽誤時間,不然你倆都難逃其咎。”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又一種久居高位的震懾感,全身的氣息沒有向外泄漏一絲一毫。
見二人不吭聲,他又開口道:“都出去吧。”
這是牛一天的房間,但這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命令的口吻。奇怪的是,牛一天卻如釋重負,一把拎起思邈便逃也似的急忙往外走。
二人出去後,黑衣人起身,緩緩走到一堵牆麵前,雙手運出靈力一推,牆上黃光乍起,一個繁複的圖形便出現在牆麵上。他在前麵一陣動作,快到像是一道道虛影,動作結束後,圖形上的牆體似乎出現了些許扭曲,他頓了頓,竟直接穿牆而入。
門外出去的師徒二人,一出門牛一天的手便直接一個大力拍向思邈的腦門。雖然看著是挺大力,但實際上在快接近他腦袋的時候,牛一天是收了力的,所以旁人看起來似乎特別大力拍過去,但隻有思邈知道師傅隻是輕輕推了一下自己。
“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你不想呆了是不是。”牛一天故作嚴肅地衝思邈吼道,但小家夥卻眼尖地看到他嘴角邊壓抑不住往上揚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