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百勝麵無表情地對這位身穿中校軍服的人說道:“正是,奉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命令,你們延誤軍情,導致前線陣地危急,為整飭軍紀,將你們連及以上軍官就地執法,請配合。”
“什麼?”李副團長驚愕極了。
此時,援軍陸陸續續來了。見執法隊全部舉起,相互之間一打探,知道要將連及以上軍官正法,不禁膽寒不已,尤其是連及以上軍官們,惶惶不可終日,對李副團長說:“團長,憑什麼?我們拚死趕來就是這個結果?媽的。”
李副團長麵如死灰,知道在張培梅的眼裏,他們這群軍官算是被判了死刑,就對閻百勝說:“請問,兄弟是哪個?”
“拘魂閻王閻百勝。”
“就是在崞縣縣城督戰的拘魂閻王?”
閻百勝點點頭。
軍官們一聽,更加駭然,知道這個家夥對19軍是個噩夢,再求情也無濟於事。
李副團長轉過身,對圍在自己身邊的軍官們說:“兄弟們,是我連累了大家,我不該心存僥幸,不該延誤戰機。弟兄們,下輩子再見。”
“團長,我們也知道好歹,但實在是山路難走啊,我們就是千錯萬錯也不該被執法隊正法啊。”一個營長哭喊道。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軍人就應該視死如歸,自從穿上這身軍衣,你們就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李副團長大聲說。
“我好羨慕趙錫章旅長,人家落了個馬革裹屍,而我們呢?”還是這個營長哭著說。
閻百勝見這些軍官們還在喋喋不休,知道延誤一分鍾,前線的陣地就威危險一分,馬上止住軍官們的話說:“這些話你們到地底下說去吧,對不起,我們要執行公務。”
“來,弟兄們,死也要死個樣子。”李副團長激憤地說道。
“開槍。”閻百勝大吼。
“噠噠噠噠噠”的聲音不絕於耳。
……
等打退日軍的再次進攻後,王營長捂著受傷的胸脯,與僅剩的十幾個人跌跌撞撞地趕回指揮所。
指揮所裏,彌漫著絕望的氣氛。看著個個帶傷的十幾個人,王營長知道,日軍下次進攻,他們絕對不可能守住,就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弟兄們,丁家墕陣地到目前為止還在我們手裏,我們沒讓張培梅失望。過會兒,日軍要是再次發起進攻,就是我們殉國的時刻,我決定請求炮火覆蓋,你們怕死嗎?”
“營長,怕死有逑用,仗打到這個地步,我們沒怕過。”一個士兵用微弱的聲音說。
“好樣的,你們,都是我的好兵。”王營長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僅僅過了十多分,日軍再次炮擊,等炮擊過後,負責警戒的士兵大喊:“營長,鬼子來了。”
“撤入掩體。”王營長用力大喊。
日軍見陣地上遇見沒了槍聲,喜上眉梢,大喊:“板載,板載。”
地下掩體內,王營長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對著話筒用力喊道:“我是丁家墕最高指揮官,陣地已被敵人占領,情況十分緊急,向我開炮,向我開炮!”
張培梅接到王營長的求援電話,含著淚說:“請你們務必保護自己。我這就下令。”
放下電話,張培梅對高寶存說:“給我接呂毅心的炮營。”
電話接通了。
“呂毅心嗎?”
“我是呂毅心,張總監,請講。”
“丁家墕陣地已經被敵人占領,守軍請求炮火覆蓋。給我狠狠把鬼子揍下去,明白嗎?”
“明白。”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張培梅無力地放下電話,緊閉雙眼,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