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的話,我一定批發上幾集裝箱的順便再讓賣家打個七折優惠包郵。
沒錯,我後悔了。
此刻的我獨自躺在某個不知名的草叢中,左手臂枕住頭,右手背蓋住臉,金色的陽光順著指尖的縫隙瀉下,刺得左眼微疼。
托不靠譜的小鼠的福,一句“晶晶我加速了哦”直接將我從數百米的高空甩了下了,我還來不及叫喚,那頭上身穿著小碎花下身穿著大喇叭褲的大老鼠精已經載著祥雲“嗖”的一聲遠去了。
老鼠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啊!
我不知道其他妖怪的體質是怎樣的,至少對於我來說,這次的事故十分幸運的並沒讓我粉身碎骨,隻是象征性的摔斷了左腳。也可能是上次跳崖跳出了抵抗力,畢竟,墜啊墜的就習慣了。
腰間掛著的翠竹葉微微泛著綠光卻毫無回應,估計小鼠還在“加速”中。
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我幹脆在這個之於我完全陌生的草叢躺了下來,享受陽光的溫暖。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我如海龜般翻了個身,下巴擱在交叉的雙臂上呈大字趴在草叢裏,讓陽光繼續滋潤我的背部和臀部。
不遠處突然傳來悉悉簇簇的聲音,幾株雜草被扒開來,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我眼前。
我抬了抬眼,一塵不染的素色長衫上繡著幾株芙蓉花,,顏色淺淺的,顯得極為淡雅。品味不錯,至少比隻愛穿小碎花的小鼠好。
繼續往上,腰間別著一塊皎白的雙龍玉佩,很明顯是個有錢的主。
我抬頭,繼續往上看,腦中突然冒出兩個字:妖孽。
基本上被稱為妖孽的有三種生物。第一種是長的極為慘不忍睹慘絕人寰的,讓人一見都會大呼一聲:“何方妖孽!”
第二種是長的極其漂亮或極其帥氣或極其俊秀的,可謂是沉魚落雁閉花羞月傾國傾城恨不得將世間最美好的形容詞全部用來修飾的,一般這種我們除了說一聲妖孽外還會補上一句禍害。
第三種就是真的妖孽了。畢竟你也不能剝奪人家妖孽這個品種的存在。
很明顯,眼前的人屬於第二種。或者,第二三種?
我突然覺得唇間極為幹澀,喉間咽了咽口水,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此刻,那漆黑如墨的雙瞳中帶著微微的笑意,他薄唇輕張,充滿磁性的聲音便隨風竄進了我的耳朵裏,直擊我的心髒。
“這位姑娘的造型倒是好生別致啊!”
聲音……真好聽!
突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我眨巴了一下雙眼,對著他咧嘴一笑:“公子也是十分的禍國殃民啊!”
他怔住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順勢在我身旁坐了下來。抬頭望了望天空,白皙修長的脖子揚起,高貴的如一隻白天鵝。
“姑娘這般是在賞日?”
“啊,恰逢今日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我=皿=。我在說什麼啊!我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轉頭問道,“公子是什麼妖怪?”
他嘴角微微揚起:“在下是人類這種妖怪。”
原來是人類……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一陣莫名的失落。
“那姑娘是何種妖怪呢?。”他低頭,雙眸盯著我,似乎十分的專注,我甚至能從他眸中望見自己翹起的呆毛。
“額,你還是繼續抬頭吧,你看的我暈!”我揉了揉眼睛,“我是白骨精。”
“原來是白骨精姑娘,久仰久仰!”
我瞪大了雙眼:“你聽說過我?”莫非我跳崖的笑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他愣了一下,人畜無害的笑著:“不,未曾聽說。”
那你久仰個什麼!我=皿=
“我是妖精你不怕?”我嘟嚨道,“不是說人都怕妖精麼?”
他搖了搖頭,雙手的十指交叉放在膝間,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幾番嚴肅:“妖也分善惡,誰說妖一定會傷人?一個心善的妖怪遠比一個心惡的人要好,我相信白骨精姑娘不會害我。”
我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揪緊了一下。
“而且……”他低頭,瞅了瞅我狼狽的左腿,笑笑“若你真想傷我,我想,我應該逃的比你快。”
我突然覺得他前麵那番感人肺腑至情至理的話全是廢話,最後一句才是真相。
“唉算了,你別白骨精白骨精的叫我了,我叫白晶晶。”我揮了揮手。
他怔了一下,低聲笑了起來,聲音中似透著一絲的無奈:“果然是緣分啊!”說罷,拱手對我作了一揖,顯得十分正經:“小生姓白……”
“你也姓白?”我驚呼。
“名敬……”他繼續道。
“你也叫晶晶!”我的聲音再度提高一個八度。不會那麼巧吧!同名同姓?
他搖搖頭,繼續被我打斷的介紹:“不,小生單名一個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