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離別
他抬起頭看著我，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我不由的停住了腳步，笑容慢慢隱去，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師父出事了。”
虛無道長？！我慌忙問道：“虛無道長怎麼了？”
“他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襲擊失蹤，連著護送他的人一起都失去了聯係了。去調查的妖回來說，他們失蹤的地方有打鬥的現象，而且，打鬥的痕跡很嚴重……”他說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我忙伸手握住他的手，雖然幫不上忙，但是我總覺得這般握著他的手大約能緩解一般壓力吧。
他低頭，對著我彎了彎唇，勉強呈現一個笑容。
“對不起，晶晶。我不能陪你了。”
我忙搖搖頭：“沒事沒事，我想虛無道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
“你……”我猶豫了一番，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他摸著我的頭的手停滯了一下：“明日清晨。”
明日就走麼……
“對了，你剛剛有什麼要說的？”他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些，問道。
夜明珠溫潤的光芒暖暖的照在他的臉上，將他棱角分明的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他輕抿著薄唇看著我，一雙眸子十分的清亮。
“我……”我張合了幾次嘴，最終垂下了眼，道，“沒什麼。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不是就要出發了麼？”
“嗯。”他淡淡的一笑，“你也是，早些歇息罷。”
……
夏日的夜晚有些燥熱。我左右連續翻了幾個身，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隻能直直的躺著，盯著頭頂上方那顆鑲嵌在石壁裏的夜明珠發呆。
到底是誰襲擊了虛無道長？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們怎麼做的？虛無道長為什麼每二十年就會來琅邪山一趟？那日在長老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是友好的談談心那般簡單……萬一，萬一虛無道長真的出事了白敬怎麼辦……
滿腦子的疑問如一團纏繞的線團般越纏越亂，每當我嚐試著想要尋著線團的線頭去理清思路，卻又被繞進另一個死結中。心裏似有個聲音小聲的說著：解開它，解開它你就知道一切的本源了。
一切的本源？那到底是什麼？
頭微微疼了起來，無數的畫麵瘋狂的在腦中閃過，最後回歸到那漫天紛飛的桃花的夢中，那氤氳著霧氣看不清臉的三人轉頭望向我。白衣的男子伸出手臂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我那日說的事情你答應了罷？”
答應？我到底答應了什麼？
那青衣男子張合著唇，說著什麼……
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
時間就這樣在我的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的度過。夜明珠的光潤漸漸地淡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不知從哪裏傳來幾聲雞鳴，聲音有些尖銳，似在預示著什麼不平凡的事情即將發生……
不遠處傳來悉悉簇簇的衣服摩擦聲。
我忙撐起了身子問道：“白敬，你起來了？”
“嗯。”他的聲音從洞那邊傳來，有些沉悶。
我也急急忙忙的爬了起來。
待一番收拾後，天已經完全亮了。白敬穿回最初遇見時的那件繡著芙蓉花的白色長衫，頭發被攏起，上麵是一個白玉冠。
“我送你出去吧？”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
出了洞口，胡長老等人已經站在了門口，幾乎那日在長老院坐在主堂的幾位都來了，身上帶著幾點露水。約莫是很早就在這洞口等著了。一時間，我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從腳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