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胸口有些劇烈的起伏著。
夢裏的那個人,為何會突然變成白敬?
我伸出手,看著手心雜亂的掌紋出神。
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平日裏太過想他了導致夢裏也要被那人插一腳?
一個寒顫……這也太肉麻了……
我啪的一聲又倒了下去,微微歎了口氣。
距離白敬離開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甚至超過了我們相處的時間。琅邪山度過了還算涼爽的夏日,慢慢步入深秋。宛若一個活潑好動生機勃發的孩子突然間長大了一般,一夜之間漫山翠綠的色彩被黃色紅色等暖色調所取代,給人一種能包容一切的溫柔。
虛無道長的失蹤和白敬的離開似乎為對琅邪山的妖怪們產生什麼影響,小妖怪們依然整日裏修煉或者玩耍著,偶爾有一兩隻會突然感歎一句“不知道那白公子怎麼樣,怎生得突然就離開了呢?難得遇到個長的俊的……”然後又轉頭,和身邊的妖怪勾搭在一塊雙修去了。
唯一能看出端倪的大概就是那些長老院的長老們了。隻是他們終日裏呆在小石屋裏,也打聽不到什麼。
小鼠在被關了幾天小黑屋後似乎熱愛上了曬太陽,每日裏見著陽光的表情跟餓壞了的人突然麵前出現一碗麵條一般,小心翼翼又無限享受,仿佛那不隻是一碗麵條而是一碗鮑魚海參粥。她依然會隔三差五來尋我,不過其結果大多都是被春師姐給扔出去,美名其曰“隔絕笨蛋汙染源”。
杏兒最近開始變得失了精神。常常獨自一妖躲在陰影裏自怨自艾。小鼠說是因為杏兒的真身每到秋天就開始掉葉子,看著一塊塊禿掉的的空樹枝實在違背她愛美的天性。
“一年總有那麼幾個月,等到春天自然就好了。不過我覺得她現在的樣子比先前漂亮啊!”小鼠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前麵那段話的句式萬分的熟悉。
“啪!”小鼠再次被春師姐發現,扔出了樹林子。
春師姐又恢複了夜叉般整日盯梢我修煉的狀態。兩指一彈,一條白絲“嗖”的一聲就纏上我的脖子,她轉身手指微動,
我便隻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去修煉。
“師姐啊,你看人家白敬從不修煉都這麼厲害,我這整日裏修煉來修煉去的也不見提高些什麼啊……”我扒拉掉脖子上的白絲,淚眼汪汪。
“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你要是有白公子那天分我至於這麼盯著你麼?”春師姐媚眼一瞪。
“可是既然這樣,我修煉了也打不過人家……”我的聲音弱了些。
“我還沒傻到讓你雞蛋碰石頭。隻求你遇到危險能夠自保就是了!不然……”她頓了頓,沒在說下去。
“不然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不然被人欺負了算小,毀了我門名聲是大。”春師姐在桃樹下坐下,懶懶道:“廢話少說,你這身外化身都練了十來天了,還沒些長進,還不繼續。”
“哦。”我隻得老老實實的繼續。
說來奇怪,這琅邪山的花花草草在步入深秋後能凋零的都凋零了,春師姐身後靠的那棵桃樹跟打了雞血般依然茂盛的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