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濮陽城格外的安靜,似乎連風都停止了一般。
桌子上的燭火晃蕩了幾下,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熄滅。整個房間歸於一片黑暗。
我推了推小鼠的身子,低聲叫道:“小鼠,小鼠。”
小鼠囈語了一聲,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晶晶……天亮了麼……”
“沒有,不是說了今晚出去夜探一番麼?醒醒,準備好咱們就出去。”
小鼠甩了甩腦袋,摸索著將衣服穿好。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非常的輕,若我兩還在熟睡中,定是發現不了的。
我和小鼠對視一眼,重新躺了下來,屏住呼吸裝作正在熟睡中。
嗒嗒嗒。腳步聲門口停住,一絲約莫是蠟燭的光亮透過門射了進來。影影約約照射出一個人的輪廓。
“兩位客官……兩位客官睡了麼?”一個男子的聲音傳進來,壓著嗓子。
是白天的那個客棧掌櫃的!
我悄悄捏了捏小鼠的手,搖了搖頭,小鼠於是閉上正要回答的嘴。
門被輕輕打開一條縫,一隻小竹管伸了進來,白色的煙霧從竹管口散了開來。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迷魂香?我瞪大了眼睛,到沒有昏昏欲睡之感,隻是覺得刺鼻的很。
過了一會,約莫是那客棧掌櫃的以為我們都被迷暈過去了,輕輕推開了門,捂著鼻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走至床邊,伸手在我頭上揮了揮,又走到桌前,開始翻小鼠隨意擱置在桌上的包袱。
小鼠衝我眨了眨眼,一隻手伸出,對著掌櫃的忙碌的身影一指,那人便維持著翻找的動作停在了那裏。
我忙跳下床走到客棧掌櫃麵前繞了一圈,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小鼠的妖術還真是厲害,這人居然連表情都定住了,兩眼眯著,嘴角微微的咧開露出一口黃牙,十足的貪財樣。
小鼠也跟在我身後下了床,走到客棧掌櫃麵前。
“晶晶,他的樣子好惡心呀!”小鼠一臉嫌棄樣。
“這就叫相由心生。”我搖了搖頭,問道,“你能讓他回答我的問題麼?”
“嗯。”小鼠伸出食指在客棧掌櫃額頭上一點,那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起來,兩隻眼無神的望著我。
“為什麼到我們房間來?”我清了清嗓子,問道。
“偷你們的珠寶。”他呆呆的回答著。
果然……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我繼續問道。
“殺人滅口,然後告訴官府是被妖怪所殺。”
居然是這樣!我上前了一步:“這麼說,濮陽所傳的妖怪是你了?”
“不,”他搖了搖頭,“那是真的妖怪所為。”
“給我詳細講講前因後果。”我皺了皺眉頭。
掌櫃的停了一下,機械的答道:“大約是兩個月前,城中突然開始死了人,一開始大家都沒有在意,可是後來死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得一種奇怪的病死的。得病的人沒有任何征兆,突然間就倒下了,身體開始迅速潰爛,最後死狀如野獸撕咬的一般,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心髒都不翼而飛了,隻留胸口處一根白色的毛發。朝廷派了蕭將軍來管這件事,但是每天仍有人陸陸續續的死去。城裏的黃半仙說是妖怪所為,要去捉妖,結果第二天就失蹤了。蕭將軍找到他的時候,隻剩下頭發和一身骨架了。”
我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是什麼妖怪……
“小鼠,你聽說過有哪種妖怪是這樣殺人的麼?”我轉頭問道。
小鼠搖了搖頭:“吃人心髒的惡妖我倒是知道,可是讓人突然間得這種怪病的我就不清楚了。”
看來還是得好好探查一番了。我不自覺的低頭握緊了拳頭,莫非虛無道長也是遇到了這種妖怪失的蹤?
“今天我們進城見到的那兩個也是這麼死的麼?”
“對,”掌櫃的點了點頭,“一個是城東李寡婦家的小子,還有一個是王屠夫的娘子。”
“小鼠,咱們出去看看。”我抬頭道。
小鼠點了點頭,指著客棧掌櫃問道:“晶晶,那這個人類怎麼辦?”
“他?既然如此愛財,不如讓他守著這包袱過上一夜吧,萬一不幸遇上他口中的妖怪,也算是解決了一個禍害。”我哼了哼,又問道:“李寡婦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