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遇刺幾十秒後有醫生衝進來林肯生命中的最後幾個鍾頭(2 / 2)

據報道,帕帕伊昂諾當時正在查看上百盒泛黃的醫療報告。就在翻到標著“L”(利爾的姓中有“L”)的其中一盒時,寫著林肯名字的卷宗毫無征兆地在她麵前展開了。“我知道它很有趣,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份1865年完成的材料,之前那麼長時間裏竟從未被注意到。”在帕帕伊昂諾看來,這份報告寫得既專業又客觀,讓讀者覺得劇場裏的恐怖一幕猶在眼前;但她也相信,利爾的筆法雖然冷峻,他的內心卻不可能不受刺殺事件影響。

我們把總統斜對角放在床上

事發後有那麼兩分鍾,因看到凶手揮舞短劍,利爾誤以為林肯被刺傷了,他先讓旁人割開傷者的外套和襯衫,以便尋找傷口,很快意識到那是槍傷。“我開始檢查他的頭部(肩部附近沒發現傷口),察覺到手指附近有一大塊血掖凝塊,位於枕骨輪廓下方大約1英寸(約254厘米)處。……我左手的小指接觸到子彈留下的創口,那兒非常滑……當我拿開手指時,傷口處流了—些血,接著,林肯呼吸稍微均勻了些。”一名隨從按照要求拿來了對水的白蘭地,利爾小心地扶起不省人事的林肯,給他喂了幾口酒。

不久之後,另外兩位醫生也趕到了。他們從利爾處得到的唯有噩耗——“總統受的是致命傷,不可能恢複了。”所有人都明白,由於路途遙遠,根本沒法送傷員回白宮。利爾便提議將林肯轉移到附近的房屋裏——這樣至少能讓他舒服地歇一會兒,而不是躺在劇院冷冰冰的地板上。

報告是這樣記述的:“我們抵達包廂門口時,人們已將過道堵得水泄不通。我被迫大喊‘警衛開道!’道路總算暢通了,讓我們可以完全不受幹擾地將總統安置在彼得森先生家的床上,這個房間就在劇院對麵。整個轉移過程不到20分鍾。”

“我們把總統斜對角放在床上,因為這床顯得太短了。”(編注:林肯身高186厘米)。利爾發現,林肯的雙腿冰涼,忙不迭地找來毯子給他蓋上。

整個晚上,醫護工作者和政府官員像走馬燈似的往來穿梭。不少人有點納悶,利爾這個毛頭小夥子老守在總統身邊幹什麼?後者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林肯的手不放,他後來解釋說,“我一直緊握他的手,是讓他知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還有一個朋友在身邊。”

彼得森家的鍾表嘀嘀嗒嗒地走著,搖晃的煤油燈映出戰爭部長埃德溫·斯坦頓的身影。後者咆哮著,要求追捕疑犯。不久,變得歇斯底裏的第一夫人也被送出了房間。此刻的林肯什麼也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晨曦從窗戶灑進屋子,利爾始終不肯放開心目中英雄的手。

1865年4月15日早晨7點20分左右,美國近代史上最著名的政治家突然發出一聲“歎息”。人們循聲望去,看到年輕的醫生合上病人的嘴唇,站起身默默禱告。利爾的報告是如此結尾的,“……他停止了呼吸,靈魂飄到了上帝那裏。”“眼見總統辭世,我們都鞠了躬,一位名叫格利的牧師代表死者家屬以及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向上帝做了祈禱。”

就這樣,林肯之死的內情終於大白於天下。盡管為他沒有留下遺言而惋惜,曆史和醫學界人士對利爾的報告依然多有褒揚。“林肯文件項目組”主任丹尼爾·斯托韋爾表示,“它毫無疑問是這段曆史的第一手資料,……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摻雜情感。”醫學專家布萊思·霍默思則認為,“在那個年代,利爾的每一步都非常正確。”當他抵達總統包廂時,林肯在‘技術層麵’已經死亡,“他能讓林肯的脈搏重新跳動,並重新開始呼吸,幾乎做到了起死回生。”

邢大軍據《青年參考》崔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