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漸擦亮,東邊遙遠的天際露出一抹不太明媚的朝陽之光。落雁慢慢的蘇醒了過來,她隻約莫睡去了兩個時辰,甚至可能還不到兩個時辰,可就這短短的兩個時辰裏,她卻是極其的舒心。
真的要回去嗎?
她著了迷似的撫著燕子寧的麵龐,指尖滑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她開始有些舍不得離開他身邊了,緩緩的收回手,在他懷裏找個了舒服的姿勢又靠了一會才起身收拾。
一身穿戴好了,她還是得離去的,這裏已經有夏雲嫣了,她不是夏雲嫣,也不要做夏雲嫣。她是落雁,就是純粹的落雁,不是什麼神女,她要做她自己!下定了決心不要回去那冷冰冰的神殿,她一人流浪在外,即使慘死也比在神殿裏同那活死人一樣活著的好!
打定了注意,她突然覺得生活即將充滿了希望,即使不可以和子寧永遠廝守在一起,可隻要能這樣看看他,她就滿足了。
她捉起他粗糙的手,帶著心裏喜滋滋的意思在上麵吻了吻,說著:“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知不知道?我還會來看你的!”然後才一步三回頭,極是不舍的悄悄離開。
而燕子寧這一覺睡的極好,不同往日醉酒醒來的那般的頭痛,倒是說不出的舒服。他人生中,第二次的一覺睡至辰時才醒。
睡夢中,他總覺得身邊是摟著個女人的,腦子裏好像有那麼點意識,卻又不能完全想起來,他坐起身,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怎麼回事?他分明記得他與一個女子……與她……與她好一番尤雲殢雨的,夢裏,似乎他也與這女子繾綣著朝朝暮暮的……
“該死!”他一拳砸在床上!對著外邊吼道:“來人!”
伴著怒意等了許久,恁是沒有一個下人來。劉管家沒來,夜夙、夜魅竟也沒有來,怎麼回事?他這幾天多喝了些酒,頹唐了一些,難道這些下人都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嗎!
他一手掀開被子,發覺自己是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的,他沒來由的怔住了!
他從不這樣的!行軍打仗多年,他怎可能會這樣放任自己,行伍間,穿著盔甲也是照樣的睡覺的。怎會……怎會這樣!他低首看見自己的胸膛,那分明是一片片的愛痕,而他的背後,也有著隱隱的疼痛,似乎是……抓痕?
他陰沉著臉看著被疊好放在床頭的衣物,鷹眸一緊,不用多想就是哪個女人過來和他過了一夜的!
氣憤著咬牙自己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對著院子大吼著:“劉管家!”
半天,依舊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怒了,半夜莫名其妙的來了個女人和他過了一夜,早上起來,整個王府又連個人影都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他走出園子去了後花園,正碰著劉管家欲往那留香居去,他壓製住滿心的憤怒,隻喊了聲:“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