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上了台階,直到走進巫殿,都沒見一個人出來接待,這地方連個灑掃的奴隸都沒有嗎?子玉卻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諸侯國的巫殿,自然不會熱鬧。巫殿後院才是顏淵的居所,我們直接到後麵去尋他。”妘瑾心裏嘀咕,您老說話還真是客氣,這叫不熱鬧?這根本就是冷清好不好。習慣了大商對巫的尊敬,看到這寒酸的巫殿,妘瑾很是覺得稀奇。穿過巫殿,後麵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四麵都有巨石搭建的房間,看著就是粗糙版的四合院。一進院子,院中卻正站著一個年輕人,似乎剛起床,正在洗漱。年輕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抬眼看到了三人,頓時眉開眼笑的朝著他們走來。妘珂發出了驚呼,妘瑾一看,居然是鬱絕?
鬱絕路上說的很清楚,他隻是跟她們同路,自己來周國是有事在身的。怎麼會出現在顏淵這裏?就連子玉看向鬱絕眼神都帶著一絲探究,鬱絕卻恍然未覺,笑嘻嘻的跟大家打招呼。“大巫,我們當真是有緣,昨夜剛剛分離,今日就再遇。妘珂,你也來了。”子玉淡淡“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雖然子玉一直知道鬱絕是奉巫尊之命一路跟隨監視自己,可是他從小喜歡鬱絕這孩子,也就沒覺得有什麼別扭。隻是沒想到,鬱絕表麵上離開自己,居然到了顏淵這裏。子玉有些慍怒,他不能讓自己的老友因為自己的關係被騷擾。
妘珂也一臉不高興,她以為好不容易擺脫了鬱絕,怎麼轉眼就又碰到了。她倒不是討厭鬱絕,鬱絕對她那麼好,她不是木頭自然感覺得到。隻是她一片癡心全在子期身上,對鬱絕隻能是辜負了。妘瑾倒是沒在意,好奇的打量著這小院,想看看她們千裏迢迢來看的顏淵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媯壽從進入周國之後就一直是沉默,存在感相當低,似乎恨不得眾人根本就忘記他的存在。
早在他們幾人一進門的時候,奴仆便跑去通報顏淵。正在眾人氣氛尷尬的時候,從正房走出來一個身穿巫袍的老人,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看著就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比子玉這個幹巴枯瘦的老頭賣相好多了,看來這實力高低跟長相真是沒有多大關係呀!子玉一看到這個老人,就快走幾步,上去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大兄,十幾年沒見,你是否安好?”顏淵也很激動,拉著子玉就往屋裏走,“子玉,你怎的老成這樣,快進來坐。”兩人到屋裏去說話了,自有奴仆過來請一眾年輕人到偏房坐下歇息。
大家都詫異的看著鬱絕,等著他的解釋。鬱絕嘴唇翕動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看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場麵一時有些僵,先開口的竟是妘珂。“鬱絕,昨日既已分手,今日你為何在此?我心係子期,斷不會跟你有什麼瓜葛,你放棄吧!莫要再這般死纏爛打了。”妘珂這話說的有些重,鬱絕本來隻是有些支吾不說話,被妘珂這話一激,當時就漲紅了臉。冷冷說了一句,“我來此地是奉神巫尊之命,取用周國特產的藥草,你想多了。恕我失禮,先回房了。”說罷,鬱絕跟媯壽和妘瑾打了聲招呼,看也不看妘珂一眼,轉身回了屋裏。妘珂呆愣在了那裏,覺得有些尷尬,似乎是自言自語又聲音大的妘瑾能聽到。“他生氣了,我是不是話說太重了?”妘瑾挑挑眉,妘珂會在乎鬱絕的感受?看來,鬱絕在妘珂心裏,並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隻是妘珂心裏子期占得分量太大了,從未在意過鬱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