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因為周國的上一任君主季曆賢明,周國的國力日盛,遭到了大商的忌憚,被大商當時的帝尊——帝文丁殺了。也就是說,姬昌和現在的帝尊有殺父之仇,所以對於巫殿派來的巫就很是冷落,以至於周國的巫殿從前麵看就是那樣荒蕪破敗。可是這個時代的人,上到貴族,下到奴隸,都信奉天帝,都需要巫來傳達天帝的諭示。雖然周國最強大的巫就是姬昌,可是貴族們不能沒事就去找國君給自己占卜吧,所以偷偷的派個家仆過來,請顏淵去府上占卜,或者自己親自來,求顏淵給占卜的都有,當然,肯定是攜帶各種珍寶才能請動一位大巫了。可想找大巫占卜的人太多,怎麼辦呢?便由顏淵提出,每隔十天,由自己的弟子離合為眾多小貴族富商之流卜算半日。剩下的請顏淵過府的那些朝臣,大貴族,顏淵有時親自去。有時懶得去了便叫離合穿戴巫袍代替自己去。反正巫袍有帷帽遮掩麵目,穿戴好之後,外人看來隻能看見麵部一片黑暗混沌,什麼都看不見。再用巫力稍微改變嗓音便可,反正顏淵在外人眼中從來都是陰森幽暗的大巫做派。妘瑾聽說這事的時候,不由咂舌,難怪顏淵前麵的巫殿這麼破敗,在後麵的吃穿住行還是這麼豪奢安逸。
隻是子玉不是說顏淵實力隻有二鼎嗎,怎麼會有個七鼎大巫做弟子?問道這個的時候,鬱絕壓低嗓子正準備說,突然正房中傳來“咳咳”,假意咳嗽的警告聲,三人頓時做鳥獸散,各自回房。鬱絕和媯壽住的是院中西側的第二和第三間房,妘瑾妘珂則是東側的第一第二件房。待眾人都回去,正房中顏淵幽幽的看了院子一眼,“子玉,他們終有一日會知道一切,你何必···”
呆在周國的日子似乎在斂財中度過,妘瑾妘珂平日無事就是各自閉門修煉。每隔十天,就去幫忙收錢。或者出手煉製一些巫丹,巫符,因為離合跟鬱絕懶得煉製這些粗製濫造的東西,實力最低的隻有妘瑾妘珂,做苦力的自然就是她們。那些所謂的巫丹就是一些藥力普通的藥草摻雜在一起煉製的,根本就沒有巫力,也就是普通人吃了能寧心靜氣而已。妘瑾拿去喂雞都怕雞肉變得不好吃了,那些貴族們卻能得賜一顆就如獲至寶。至於巫符,隻是妘瑾妘珂拿來練手的玉片,沒有多少巫力加成,連巫紋都刻的歪歪扭扭,也就是能有個微弱的火圈護體之類的,這居然更加被瘋搶一空。妘瑾看著這些人,隻覺得封建迷信果然是斂財的好工具。
跟子玉說起這些的時候,妘珂表示了同情,“大巫,我們棄如敝屣的巫符,那些人不隻重金搶購,還對我們千恩萬謝,頂禮膜拜,似乎有些可憐。”子玉卻黯然的歎了口氣,“並非我等愚弄世人,隻是我們才是可憐之人。天帝斬斷建木,拋棄巫民,天地間元氣稀薄,我們刻畫不出強力的巫符,種不出藥力充盈的巫草,上古大巫一塊玉符就能破碎星空,一顆巫藥就能活死人的盛景,不會再有了,哎···”妘瑾見子玉因為妘珂一句話生出許多傷感來,想說點什麼安慰子玉,“大巫,天帝不仁,你何必傷心,你總說天帝斬斷建木是因為世人生出惡念,不複上古之人的純潔質樸。天帝因此厭棄世人,斬斷登天之路,真正是他無情。你總說天父地母,可誰家父母會嫌孩子頑劣而拋棄孩子···”妘瑾還待往下說,子玉已經大怒,隻是平日嬌慣兩個丫頭,不願意翻臉,也是說出了重話,“妘瑾,你怎可如此褻瀆天帝,這話再也不要說了。”眼看子玉的麵色鐵青,拂袖而去,妘瑾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