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瑾都沒來得及叫住她,轉眼就不見了這婢女的身影。妘瑾不由覺得驚異,子啟那麼小聲說話,這婢女隻是站在他們身後一丈遠都聽見了。而且回想起來,那婢女一直低垂頭顱,妘瑾甚至都沒看清她的麵目。想來這是子啟身邊隨侍的影衛之類的人吧!
妘瑾覺得子啟的命令也很奇怪,他如果打算用這一屋子女眷的來威逼那些朝臣答應遷都,應該提前計劃好才是。為什麼臨時下這樣的決定,還要自己來傳達?妘瑾滿腹疑慮,腳下不停,到了偏廳。
這裏比之大廳更為熱鬧,因為婦人們不理政事,隻知來赴宴。妘瑾剛一進門,廳裏眾人就把眼光都投向了她。實在是她胸前那條紅寶石項鏈太紮眼,眾多目光中夾雜了豔羨,妒忌,疑惑。黃飛燕竟然坐的最靠前,旁邊並桌坐著妘珂,兩人趕緊抬手招呼妘瑾過去。
妘瑾本該坐主位去招呼這一屋子女客,黃飛燕這樣招呼自己很是失禮。隻是妘瑾走到黃飛燕麵前,直到盤膝坐下,廳中眾人也沒多說什麼。妘瑾覺得奇怪,殷都的夫人貴女們都這麼大度寬容的嗎?她抬眼打量這一屋子女人,這些人在看到她跟黃飛燕坐一起後,居然都收回了各自的視線。繼續像之前那樣與自己相熟之人聊天飲酒,並沒人出言指責黃飛燕失禮之處。
妘珂看妘瑾滿臉詫異,偏頭過來解釋。“妘瑾,你不必看了,這一屋子都是殷都各府的侍妾和庶女,飛燕是這屋裏唯一的嫡女。庶女和侍妾在嫡女麵前怎敢多言,我們自顧玩樂便是了。”妘瑾聞言心裏的疑惑更深,子啟難道不知道這屋子裏沒有重要人物?那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告訴首領大巫看住這一屋子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妘瑾怎麼想也想不通,便起身想出去到處看看是怎麼回事,她很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可她剛剛起身,還沒抬腳,一個深沉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妘瑾大巫,王子啟令你在偏廳看守一眾女眷,未得命令不得擅離。”妘瑾當即愣了一下,她很清楚,這聲音是一位大巫用巫力傳達到她耳中的。隻是聽這話裏的意思,自己哪裏是來看守什麼女眷,分明是被軟禁在這偏廳了。
妘瑾不信邪,她這人屬於吃軟不吃硬,最不受的就是被人威脅。抬腳就往門口走,那聲音再次響起,“妘瑾大巫,你是想你拿這一屋子的人命給你陪葬嗎?”隨著嗬斥聲,妘瑾感覺自己被一股泰山壓頂一般的威壓鎖定,連腿都抬不起來,幾乎要堅持不住跪下去了。
妘珂本來就覺得妘瑾很怪異,看她莫名起身走了一步就站住不動,突然渾身顫抖,似乎全身都在使勁似的。一抬手就拉住了她,妘珂一拉住她,妘瑾覺得那威壓消失了。但是她知道,隻要自己再動出去的念頭,那人還會出現的。無奈回身告訴妘珂,“這裏有些煩悶,我本想出去走走。又想起子啟叫我來偏廳是為了招呼賓客的。我···”
黃飛燕一向熱心,一聽這話,馬上拍著妘瑾的手安慰她。“妘瑾,你自去屏風後稍事休息,這些人我替你招呼便是。”妘瑾很不好意思的看著黃飛燕,“這··太麻煩黃小姐你了。”妘珂推了妘瑾一下,笑嘻嘻的說道:“飛燕是我的姐妹,自然也是你的。哪有這些客套,你去躲會懶吧。”妘瑾再三感謝,轉身往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