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十五年二月,從周國傳來消息,子啟從去年九月出征,整整走了半年,終於到達涇水源頭,與犬戎人交上了手。隻是聽子期說,不知是周國求援時誇大了犬戎人實力,還是犬戎人自己發生了什麼。邊境待戰的隻有二十萬大軍,雖然犬戎戰車聞名天下,可子啟帶去的雨師軍甲胄齊備,雙方竟然勢均力敵,陷入了僵持。
周國離殷都到底是萬裏之遙,戰報上說子啟如何作戰勇猛。其實真正在涇水源頭跟犬戎對峙的是大將屮沊,隨軍督戰的是子衍。在最一開始兩軍接觸幾次之後,犬戎人似乎有些畏戰,竟高掛免戰牌堅守不出。屮沊無奈,隻好就地紮營,與犬戎人對峙。子啟看沒什麼大事,便囑咐子衍替他坐鎮軍中,自己則換了粗布衣衫帶著護衛跑去豐邑玩耍。他哪裏知道,他的行蹤全落在有心人眼中。
隻是豐邑本是崇侯虎的封地,隻是崇侯虎常年鎮守北萁,無暇顧及封地。便認命豐原為豐邑城主,為崇侯虎管理豐邑城。這裏已不是周國封地,姬昌派死士探查到子啟的行蹤,頓時大喜。隻是姬昌生性謹慎,擔心用自己的人手會有可能顯露自己首尾,故而遲遲沒有下手。
姬考從求娶巫女的心願被姬昌斥責後,就寄情於山水樂理之中,再不理政事。如今姬昌姬昌倚重最多的倒是姬發,關於籌謀刺殺子啟這事便是姬發一路跟進的。姬發再來找姬昌商議的時候,父子兩卻有些意見相左。
“父親,那子啟太過狂妄,隻帶了十人護衛自己。我們隻需派出二十死士,定能叫他死在豐邑。”姬昌搖搖頭,“不可如此莽撞,豐邑與我周國緊緊相鄰,若子啟死在豐邑,帝乙定會遷怒周國。子啟這般紈絝,定不會隻滿足在豐邑玩樂。待他走遠一些,我們再下手。”姬發有些著急自己父親的謹慎,“父親,謹慎些是好事,不如不派死士,叫那些煉氣士去?父親你招攬他們日久,總不能終日受我周國供奉,卻不為我周國出半分力。”
姬發想起這事總是難以理解,父親為了對抗大商,對抗巫殿,千方百計尋訪到那些煉氣士。卻隻是年年送上供奉,從未用其辦過什麼事。據說那些煉氣士的法門便是尋常平民也可修習,並不需要巫族的血脈。可那些煉氣士卻總說什麼緣分未到,不肯廣收門徒。又推脫說時機未到,不肯為周國出力,實在是奸猾的很。
姬昌搖頭微笑,拍拍姬發的肩膀,“我兒不必如此急躁。那些煉氣士終有一日會是我周國奪天下的利器,隻是現在還不到他們露麵的時機。”姬發聞言不由有些氣餒,“父親,我們沒有大巫可用,煉氣士也不能出手。派出死士刺殺又容易暴露我周國用心,這··這可怎生是好?”
姬昌捋著胡須,沉吟道:“旦兒曾在向我稟報犬戎人逼走鬼方軍一事時提議,於兩軍陣前暗下殺手。如此帝乙便會以為子啟是戰死,不會懷疑到我周國身上。隻是我擔心帝乙會因暴怒而屠滅犬戎一族,使我失去得到犬戎戰車的機會。我原本派旦兒去犬戎遊走便是為了偷習犬戎戰車製作之法,沒想到後來生出這麼多變故。我隻希望此次商軍能大損犬戎實力,日後我便可攻克犬戎,得到戰車製作之法。如此我便有些兩難,既希望子啟上戰場,又擔心犬戎被滅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