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聽到小舞的名字,狂怒中的楊瀟神誌漸漸恢複了清醒。
“小舞,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到家了……”渾身沾滿鮮血的楊瀟,已顧不得驚世駭俗,抱起小舞一路狂奔著回到朝陽城。
城內,秦家的工匠大院裏,小舞麵色蒼白得沒有了血色,雙目緊閉著,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名郎中正細心地檢查著小舞的傷勢。
楊瀟沉默著站在邊上,在他身邊除了形影不離的二愣子外,還站著一名頭發花白,麵帶焦慮的老人,和一名麵容俊逸卻顯得異常憤怒的青年男子,這兩人正是小舞的爺爺秦濟,和小舞的哥哥秦風。
房屋裏楊瀟他們四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怕打擾那位郎中為小舞察看傷勢。就這樣沉靜地過了一會,中年郎中為小舞檢查完身體,輕輕為她蓋上被子,站了起來。
“先生,小舞傷勢如何?”老人急切地問道。
“唉!”中年郎中看了眼昏迷中的小舞,又看了看臉上盡是迫切之色的秦老,搖了搖頭歎息道:“秦老,對不起,小丫頭傷勢太重了,五髒六腑都被震裂,我已經盡力了……”
一句“我已經盡力了”,打破了所有人的希望,仿若晴天霹靂,秦老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將要昏厥過去。
秦老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蒼老的麵孔呈現悲痛,王茹小丫頭俏皮搗蛋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如今說沒就要沒了,有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對秦老的打擊實在太沉重了。
楊瀟聽到中年郎中的話,頭腦嗡的一聲,腦海陷入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裏,目光無神。
楊瀟並不死心,抓住中年郎中的手真切地哀求道:“先生,求求你想想辦法,小舞不能死,我家裏有各種草藥,我可以去取,求求你救救小舞……”
“唉!沒用的,小丫頭傷勢太重,內髒創傷,生機漸失,一般的草藥根本無濟於事,實在很抱歉……”中年郎中無奈歎息道,歉意地看著楊瀟他們,小舞的傷勢確實過重,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也是有心無力。
“除非……”中年郎中頓了頓,目光看向秦老,露出為難之色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先生隻要能救活小舞,我什麼都願意做!”楊瀟聽到郎中的話,燃起了心中一絲希望,旁邊秦風和秦老爺孫兩人,也是滿臉期待地看著中年郎中。
“除非你們能夠找到傳說中的修仙者,讓他們施予援手,以真氣滋養小丫頭的五髒六腑,那樣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還能梳理經脈,增強體質,隻是……”中年郎中感受到幾人眼中的期盼,還是決定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倒不是他不願意說出來,二十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不想燃起秦老他們的希望,然後又讓他們陷入更大的失望當中。
“修仙者!”楊瀟他們聽到這三個字後,再次沉默了起來,後麵的話已經不需要中年郎中再說下去了,他們也能想到結果。
修仙者,在整個朝陽城裏不可一見的神秘存在。在整個五洲大陸上,哪一個修仙者相對於平民來說不是高高在上的,在他們的眼裏自己這些平民百姓都是凡人,甚至是下等人。就算他們願意出手相救,可是上哪去找修仙者?小舞根本等不起!
“秦老,秦大哥,對不起,是我害了小舞……”看著秦老佝僂的身影,和滿是絕望的秦風,楊瀟很愧疚,對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楊瀟心裏無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小舞帶她去捕獵,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能堅決一點拒絕小舞。
如果當時自己再堅決一點,將小舞送回家中,也許就可以避免這一幕慘劇的發生。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小楊子,不必自責,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城主府的目的是對付我,就算你沒有帶小舞去,他們一樣會想辦法對小舞下手的!”
秦風托起楊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秦風很理智,也是一個明白事理之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生性純真善良,楊瀟也是出於對她的寵愛,才會答應帶她上山捕獵的。
更何況事情本來就與楊瀟無光,整件事隻是一個圍繞著自己的陰謀,城主府意圖挾持小舞逼迫自己就範,來對付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三百名弟兄。
此時秦風的心裏對城主府無比的憤恨,他不能讓小舞白白送命而無動於衷,那樣他的良心難安,又怎麼去麵對自己死去的爹娘呢?
“唉!小丫頭就是命苦,從小就沒了爹娘……唉!這就是命啊!”老人悲天憐憫,很沉痛,渾濁的眼裏泛著淚光,年近花甲喪子,兒媳也跟著病故,如今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女被人暗害致死,這種打擊對於一個老人老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就在這時,雙目緊閉的小舞,似是聽到了老人充滿哀痛的歎息,睫毛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
楊瀟知道小舞身世淒苦,從小失去了雙親,隻有一個爺爺和哥哥,所以楊瀟才會對她疼愛有加,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不過小丫頭也很懂事,平時一副嬉皮笑臉、俏皮搗蛋的樣子,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苦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