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府一宿之間化為灰燼,在城裏引起不小的轟動,但也隻持續了小半天的時間,人們的生活恢複為寧靜。
鄒香若坐在客棧房間裏,托腮望著窗外枯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喚的麻雀,心裏有些煩意,起身往床鋪上去。
從窗外發出“哧”地聲尖銳,一股利風飛射而入,直直地釘在床鋪側麵的柱子上。
一把匕首紮著張紙。
鄒香若心裏一驚,忙撲到窗邊去望,卻是道黑影往東麵而去。
鄒香若回身扯下那匕首,看清楚是張牛皮紙,展開,紙上畫著彎彎曲曲的線條,線條盡頭標記個紅色的點。
捏著牛皮紙,在房間裏坐了片刻,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鄒香若站起來複又往窗外看,驀然發現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是獨孤府的方向。
心裏閃過個念頭,鄒香若快速地扯過箭外袍裹在身上,奔出房間。
這間客棧在這個城裏是最豪華的店鋪,此時午後時間,除了幾個小二在打掃衛生,並未見到任何客人。
至於瀾魅,吃過午飯後被沐飛傾邀請走了。
鄒香若猜測定是為紅燭玉佩的事。
畢竟四塊碎玉都在大昭國手裏了!
胡思亂想著,鄒香若撞上個人,忙伸手扶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是鄒姑娘啊!”
一個蒼老而歡喜的婦人聲音。
鄒香若這才看清楚,自己不知不覺走進條小巷子,撞到的人是前不久遇見過的王婆子。
她似乎蒼老了些,但笑容滿麵,精神不錯,手裏挽著個菜籃子,放滿了白菜,經由剛才撞了下,有些散落在地上,鄒香若忙蹲下身撿拾。
突然想起最先告訴自己獨孤府的事是她,鄒香若詢問道:“獨孤府的事您知道嗎?”
王婆子正在整理從地上撿起來的白菜,聽得她詢問,不解地搖搖頭:“什麼獨孤府?哦!聽說獨孤府昨晚起了大火,唉唉!”
不斷地遺憾搖頭,又拉住鄒香若的手歡喜地說道:“我家老頭子多虧姑娘的救治,現在都能出門做些事了,一直想感謝姑娘你呢!今日遇上了,不如去家裏吃頓飯吧!”
鄒香若的思緒還停留在獨孤府之事上,複又問道:“您真的不知道獨孤府裏麵的事?獨孤八他們……”
“姑娘,你是怎麼了?總是詢問那個破財的宅府?”王婆子拉著她的胳膊帶著少許的擔憂之色,“那宅子兩年前就空下來,年久失修,落了火,當然燒得一幹二淨了!唉!說來獨孤家以前也是大富人家,怎麼會落得後繼無人?家破人亡了?”
鄒香若頓時奇怪,“不是您告訴我說獨孤府的公子重病,讓我去看看,可以得到大筆診金……”
王婆子沒等她說完,自顧往前走,喃喃道:“老婆子老了,很多都不記得了!說到獨孤,倒是北方有座高山叫獨山,聽說啊那裏住著位仙人,對於百姓們的願望有求必應。唉!老婆子是不是也該去求求?”
絮絮叨叨著,一轉眼就沒了身影。
鄒香若站在狹長的巷子裏,看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際,四周靜悄悄的一片。
捏著牛皮紙返回到客棧裏。
大廳裏燈光明亮,坐滿了吃飯的人。
即便如此,鄒香若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大廳中央最顯眼的人。
一襲青色長袍的瀾魅和一襲白衣的白流月。
兩人相對而坐,並沒有看見靠近過來的鄒香若。
“你似乎驚訝於我出現在這裏!”白流月手執茶杯,唇角勾著笑,低低說道。
瀾魅的表情頗為平靜,同樣端起隻茶杯一飲而盡:“確實有些吃驚,畢竟你將事情委托給我,還有大楚那邊的不安分,也是給你機會。”
“嗯!那件事交給龍圖去辦。所以我更想看這邊的好戲。”白流月隨意地說著,突然轉過頭來。
鄒香若距離他們不過兩三米遠,此時正要對上他的視線,中央突然插入個身影。
沐飛傾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站到她麵前,臉上呆著笑道:“方才去房間裏邀請你吃飯,沒想得你在這裏!”
略微停頓繼續說道:“你從外麵回來?那應該知道城東那裏今晚有燈會吧!”
沐飛傾說著,將她扯到邊上的空桌上坐定,又吩咐小二上菜。
鄒香若看著那邊的白流月和瀾魅。
兩人隻是隨意地看了她眼,便是沉默的喝茶。
周邊的人群喧鬧,議論著晚上的燈會。
隻有這兩桌無比沉悶地喝茶吃飯。
直到所有人都走幹淨,小二殷勤地跑過來詢問:“燈會這會兒都開始了,幾位客官不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