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怎麼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我這是又怎麼了。就連嘴唇都張不開。好難受,真想睜開眼睛瞅瞅。這時候,怎麼連動動眼皮都是大力氣活兒啊。”
迷迷糊糊之中,明月隻覺眼前一片灰暗,但隱約能感覺到自己是平躺的狀態,想伸手揉揉眼皮,嚐試下能不能用手撐開眼皮,好看看身周的情況。可她卻忘了,自己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是抬起手?
胳膊上如同被無形的氣壓緊緊束縛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明月用盡全身力氣,卻還是無法挪動半毫。這種感覺倒是和剛剛穿越到這裏時非常相似。恐怕前聖女當時的元神受了極大的重創。
努力良久的結果是,身上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珠,後背的潮濕更加讓明月想盡快逃離這種束縛。好在,明月的聽覺還是有的。在自己努力半晌未果後,她漸漸放緩呼吸,心神開始寧靜下來,仔細辯論著房內的各種聲響。房內偶爾的輕輕走動聲響,和輕緩的倒水聲,讓明月多少安下心來。想著還有人在陪伴自己,她多少覺得安心了些。
身體動起來比較吃力,明月開始嚐試用腹內氣息帶動嘴唇發出聲音。可每當她丹田剛要用力時,但覺得鑽心般地痛楚。幾下過後,明月不得不再次放棄,意識開始刻意忽略腹部,盡量避免牽動那片區域,轉而努力自喉間吐氣。
許是明月的努力終於能產生了些存在感,正在溫水的蓮兒回過身,見明月麵色潮紅濕潤,趕緊抽出帕子走了過去。仔細為明月擦著汗,又驚喜地發現明月嘴唇蠕動,似是要說些什麼。費了半天力氣,明月才勉強讓蓮兒明白,她說的是一個“水”字。
由於總管吩咐過,一定要好生照料王妃,蓮兒這時候伺候著明月真是盡心盡力了。她把燒好的熱水,一直溫著,不燙不冷,正好入口。又用筷子尖兒蘸著水,一點點兒潤著明月幹裂的嘴唇,然後一滴滴伸進嘴角,以便明月能“喝”到水。估摸也就一小勺水,明月喝了足有兩刻鍾。不久,明月精神好了些,蓮兒又滴了小半碗藥汁給她喝。
在蓮兒的細心照料下,兩三日後,明月已能獨立撐著床板坐起來。偶爾,有蓮兒和其他侍女的左右攙扶,她還能在房內走上兩圈。這天傍晚,明月在侍女們伺候下用了晚飯,梳洗過後,便遣了她們都回自己房休息去了。
因為這連日來,她生活不便,蓮兒帶著小丫頭們時刻守在床前,夜裏隻是在地上簡單鋪了床薄墊,便輪流睡臥在上麵為她值夜。這天,明月覺得自己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便叫她們都回房休息,一早再來伺候便可。
眾人散去後,明月看天色還早,便一手扶著床榻站起,邁出一兩步,又伸出另一隻手去夠床前的茶案,然後放開床榻那邊兒的手,走到茶案前,稍作休息了幾秒,又一手扶著茶案,另一手又伸向一旁的竹椅……就這樣挪挪轉轉,明月終於來到了書架前,仔細琢磨著今晚看本什麼書來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