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母妃的慘死,看過無數的宮鬥,他從小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尤其是漂亮女人。覺得女人都是機關算盡,蛇蠍心腸。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心狠。
驚鴻一瞥,夏明月那純淨的眼眸,猶如一顆純淨無瑕的美玉,直直撞進他的心海,撞出一片漣漪。他多麼希望她會是不一樣的那種女人。會是母妃心裏那種能給他帶快樂的女人。尤其是當她寧願冒著欺君之罪,也要出手救他時,讓他瞬時有了種依賴感,身邊無數的暗衛都曾保護過他,為他拔過劍,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種被人保護的溫暖,一種自己也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差點兒,他就要為她打亂了計劃。還好,她足夠狠決,一擊斃命,毫不托泥帶水。皇宴上,她清麗的琴音帶著幻功悄悄襲擊每一個人,隻為盡早結束她眼中無趣的皇宴。調皮得讓人無奈。芙蓉帳前,她明明有能力拒絕,卻並未推開她,而在他懷裏溫柔,一夜纏綿。
但不知為何,回到屬地不久,她便閉關,難道是因她心底的那個人,而後悔把自己交給他了嗎?於是,他也負氣並未再去看她。反正他們已是夫妻,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熬到她慢慢忘了那個人。隻是,原來他們的時間真是少得可憐,相識隻一日,竟陰陽兩隔。
沒人知道他是抱有怎樣的期望,期望天門山主可以救她的明月活過來。又是有著怎樣的痛苦,眼睜睜看著明月屍身眨眼間消失得無跡可尋。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地渺小,無麼地無力。小時候,他無法保護自己的母親。可長大了,卻仍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一切,都隻堅定了他要得到神器的決心。
可他該拿明月怎麼辦呢?和鳳蕭山的對話還縈繞在耳旁,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轟炸掉雲英澤的腦袋。
“聖女的鮮血是開啟神器的一把鑰匙。”
“僅僅是一點兒鮮血嗎?我想明月是不會吝嗇的。”雲英澤自信滿滿地答道。
“那鮮血可不是在身隨便劃一刀,擠出點兒那麼簡單。而是要用神器洞口前有專門的取血工具。”
“需將聖女固定在那工具上,工具自會刺進聖女身體49處要穴,緩緩放血,要神器慢慢吸收。吸足兩個時辰後,神器自會破土而出。”
“啊?那豈不是要流幹明月身上的血?”雲英澤驚叫道。
“正是。”
落日的餘光,穿過雲英澤頎長的身體,在身後,拖下一條長長的影子。雲英澤一手托著盆粉嫩的薔薇花,目光渙散,緩慢地走在去往月桂樓的亭廊裏。
時而,有隻飛鳥掠過亭沿,落在亭外不遠處的假山上。假山根處,是明月種下的薔薇花……耳邊傳來明月憂傷中帶有期待的聲音。那天,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因為有刺,而被雲國百姓稱為“無情花”的小花,竟是她口中無限美好的“薔薇花”。便命人去尋了枝粉色的花兒送來王府。